本就鬱悶的老信國公。
聽到兒子的話,沒好氣的將書案上的白紙拍在他身上。
“你要是能寫出這樣的粗鄙之語。”
“你爹我樂還來不及呢。”
說話間,老信國公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灼熱的盯著自己孫子。
看紙上那有些歪曲的字跡,應該就是孫子霍從文抄寫的。
當然,老信國公想都沒想過孫子兵法是霍從文著寫的,很簡單,十六七歲沒上過戰場的孩子,要能寫出這東西就怪了。
據老信國公猜測。
著寫孫子兵法的人起碼四五十歲,甚至可能更大,或者已經去世也說不定。
閱其書,知其人。
能將兵道闡述如此精簡的人。
絕不是年輕的毛頭小子。
此人必定久經沉浮,有豐富的閱曆,心性被世事磨礪如鐵。
而老信國公之所以盯著霍從文,乃是好奇他從哪得到孫子兵法軍爭篇的,畢竟這樣的寶物,隻會作為傳家寶深藏家中,絕不會輕易示人。
就跟信國公祖輩著寫的兵書,他們也不會隨便拿給彆人看一樣。
何為世族積累,這就是。
此時,霍武也看完了紙上內容,虎目圓瞪,按捺不住興奮的情緒。
“爹!此人乃世之大才!”
霍武激動的吼道。
老信國公突然聽到這雷聲般的吼叫,頓感耳膜震蕩。
隨即,一拳直接錘在霍武腦袋上,惱怒的說道“吼什麼,你這笨牛都能看出來,你老子我會不知道此人大才嗎?”
霍武挨了這一拳,吃痛的摸了摸腦袋。
但臉上卻依舊是興奮之色。
而老信國公這邊,也沒有和兒子去計較這些小事。
轉目看向霍從文,露出一臉和善笑容,生繭的老手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喊道“文兒,快醒醒,爺爺有事要問你。”
霍武背上。
霍從文朦朧間聽到爺爺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看到麵前笑成一朵菊花的爺爺。
感到有些怪異。
但處於昏睡狀態下的霍從文沒有多想,聲音飄忽的問道。
“爺爺找孫兒什麼事?”
“乖孫子,你這篇兵書是從哪來的?”
老信國公笑嗬嗬的說著。
然後拿起寫有孫子兵法軍爭篇的紙,遞到霍從文眼前讓他辨認。
“這個這個是夫子給我的。”
看了眼紙上內容,霍從文迷迷糊糊的說著。
此話一出,老信國公連忙追問道“夫子?哪位夫子?住在哪裡?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聽到這一連串的問題。
霍武表情怪異,覺得老爹太過於急切,一口氣問這麼多。
而就在這時。
霍從文的神誌似乎清醒了些。
“太學院,蘇夫子。”
“夫子還跟我說過,為將者,勇武固然重要。”
“但若是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變化,不曉陰陽五行,不看陣圖,不明兵勢,與庸才無異,不堪大用。”
話音落下。
書房陷入了一片寂靜。
老信國公和霍武麵露驚愕之色。
這位蘇夫子也太狂了吧?
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變化,不曉陰陽五行,不看陣圖,不明兵勢,就是庸才,合著大晉武將全是庸才?
霍武表示有被內涵到。
而打了一輩子仗的老信國公則是輕輕撫須,很認同這番話。
“沒想到太學院內還有此等人物。”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些狂妄,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為將者,天文地利,奇門變化,陰陽五行,陣圖兵勢都要了然於胸。”
“武兒,你記住了嗎?”
老信國公開口,目光落在兒子身上,儼然如世外高人那般。
而本就被內涵到的霍武,再被老爹這麼一說,心情頓時變得有些鬱悶,我才四十啊,跟你們這群老頭子比什麼?
不過老信國公可不管那麼多。
“寶貝孫子。”
“那位蘇夫子是太學院何人?”
老信國公開口,顯然是將這位蘇夫子當成了和自己同齡人。
根本沒把蘇長歌納入考慮範疇內。
“蘇夫子,就是”
沒睡醒的霍從文,迷迷糊糊的說道“就是蘇狀元,蘇長歌。”
此話一說,
房間瞬間再次陷入寂靜。
老信國公和霍武兩人,聽到這蘇夫子就是蘇長歌,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心中更是震驚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蘇長歌不是才二十出頭,文壇新秀嗎?
他也懂兵法?
孫子兵法一看就是四五十歲久經沙場的人著出的,他才多大!
老信國公頓時給整不會了。
但是轉念一想。
蘇長歌或許沒上過戰場。
可說不定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孫子的兵法傳承,繼承了他的衣缽。
想到此處,老信國公眼神猛地亮起。
跨步就往書房外走去。
“爹,你去哪?”
見狀,霍武從驚愕中猛地回過神,急忙出聲問道。
“吏部尚書府邸,拜訪蘇狀元。”老信國公中氣十足的說道。
一聽這話,霍武瞬間懂了老爹的意思。
“爹!你等等我!”
“我把文兒送回房間,與你一同前往蘇府拜訪!”
霍武說完。
就背著兒子朝房間快步跑去。
步伐沉穩矯健,背上的霍從文沒有一絲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