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凡事都要有個度,一百個耳光既損了秦輔顏麵,也沒壞了規矩,畢竟受傷的隻有秦輔,明眼人一看就是私人恩怨。
但要是罷官免職。
老皇帝和太子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斷臂啥的更不用多說。
而此刻聽到解釋,慕子清笑吟吟的回道“子清懂了,聖賢之道,執中而行。”
蘇長歌點了點頭,但很快便意識到不對勁,這丫頭怎麼像是故意跟他搭話,否則以她的聰慧,怎麼可能連這點事都想不明白?
心念至此。
蘇長歌瞥了她一眼,卻是沒教訓她。
而是淡淡說道。
“以後彆叫我楚國公。”
昔日逆徒如此稱呼自己,總感覺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生硬彆扭。
“好的楚國公。”
慕子清開口,模樣很是認真。
見狀,蘇長歌瞪了她一眼,就這般不聽話還饞自己身子,一天天的啥也不是。
隨後他便轉念去想五日後該如何同偽佛辯法,以及如何阻擋西域跟草原的侵略,沒錯,西域那邊也要做好防禦之策。
畢竟將對方是否進攻,寄托在對方是否信守承諾上,那就很扯。
兵者,詭道也。
大國之間爾虞我詐再正常不過。
至於為何答應辯法之事。
一來爭取時間,讓朝廷能及時調配邊軍,二來就是借此機會斷偽佛的根。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是沒能力,倘若把偽佛逼到絕境,他們找自己拚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大晉未必保得住自己。
可現在不一樣。
他行了。
偽佛乾不死他。
而很快,隨著秦相扇完自己一百個耳光,宴會也漸漸落下了帷幕。
本來眾人都準備歡醉達旦,可佛門突然跑過來,西域和草原又即將對大晉動兵,發生如此大的事,還怎麼能開心起來?
一個個都眉頭緊鎖的走出學宮。
老皇帝更是召集衛國公、戶部尚書等一乾文臣武將,還有蘇長歌前去議事。
深夜,一處山穀內。
上千名僧人盤腿坐在地上誦念佛經。
聲音久久不歇。
而在他們麵前有座氣息古樸的佛堂,俊美妖冶的辯機與其他幾名僧人坐在裡麵。
“這東土仙門看來也不過如此。”
辯機語氣平淡的說著。
“道法固然高深,但這幫修士卻是固步自封,坐進觀天,不知佛法精妙。”
“一個個眼高於頂,自傲不已,輕視怠慢我佛法,等到三家辯法結束,拿了他仙門氣運,這東土亦將歸於我西方極樂佛國。”
聲音響起。
不少僧人紛紛點頭答應。
通過剛才短暫接觸。
他們發現大部分修士身上都有股輕視眾生傲氣,覺著自己真是天上仙人。
這般剛愎自負,辯法時必然栽跟頭。
不過這對佛門卻是大好事。
一旦奪了仙門氣運。
他們之前被真佛砍掉的四成氣運不僅能補回來,甚至可能更勝往昔。
正想著,佛堂外走進來一個身穿白色僧袍,滿臉慈眉善目的和尚,而此人剛一進來,便溫聲細語道“儒道聖人蘇長歌迫於大義,已經答應了參加三家辯法。”
聲音響起。
辯機的臉上毫無變化。
早在來大晉之前。
他就做出來周密的部署。
畢竟儒道以匡扶天下為己任,怎麼可能置邊陲百姓於不顧?
若蘇長歌當真這麼狠心,那他的聲望將一落千丈,一個民有難卻見死不救的聖人,還是聖人嗎?頂多是個獨善其身的隱士。
而其他僧人眼中則不由露出喜色。
他們千裡迢迢過來。
仙門氣運隻不過是其次,最重要的便是從蘇長歌手中奪過真佛之物。
真佛一日不除,他們的心一日難安。
但很快。
其中便有一僧蹙起了眉頭。
看向辯機問道。
“真佛如今雖然已經應戰,但您準備如何贏他?要知道,他既然能得到佛道認可,佛法造詣定然不低,否則也不會勝過慧賢,並將他點化成真佛信徒。”
提到慧賢。
周圍僧人麵色有些不佳。
慧賢資質上乘。
原本是內定的幾名佛子之一,甚至準備他從東土回來後就接受醍醐灌頂。
但沒想到,他竟背叛佛門,轉投真佛門下,還煽動信徒叛佛,以至於到現在還有不少開悟者,像老鼠一樣四處傳播歪理邪說。
不過還好。
罪魁禍首慧賢因為救人,被靈音寺的得到高僧捉住關押。
剩下的老鼠慢慢趕儘殺絕就行。
成不了什麼氣候。
想到這。
眾人不由將目光投向辯機。
這趟來他們都是陪襯。
真正要跟仙門、真佛一辯高下的乃是辯機,也是他們中佛法最高深之人。
隻不過對手畢竟是砍掉佛門四成氣運,拐走慧賢的真佛,他們心中對辯機能否贏下這場辯法,也沒什麼太大把握。
“小僧自然有辦法取勝。”
見眾人看向自己,辯機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盤算,轉而分析道。
“東土有句話,貪多嚼不爛。”
“那蘇長歌年紀輕輕便成了儒道聖人,就算有佛性慧根,也肯定未去鑽研。”
“就好比一頭猛虎,不去磨煉爪牙,如何能傷的了人?”
“而儒道學問,小僧亦是讀過他們口中董聖、朱聖這兩位集儒道大成者的著作,有點門道,但不多,遠不如我佛法。”
“縱使他蘇長歌推陳出新。”
“可根卻不變。”
“貧僧有七成把握勝過他。”
辯機語氣很是自信。
因為他還有張底牌沒說出來。
那就是慧賢。
倘若到時辯法失利,他便用慧賢性命來威脅蘇長歌投降或者平局。
他對這群修佛的人再了解不過,一個個講究慈悲心懷,昔日那位不就割肉喂鷹,蘇長歌既能開悟佛法,必然也會舍己為人。
更彆說。
慧賢還是他門下大弟子,門下第一個點化的,不救完全說不過去。
而此時,其他人聽到他這番話。
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一個人天賦再好,可時間精力就那麼多,更彆說還走錯了路。
這樣辯機才說隻有七成把握,屬實是謙虛了。
正想著。
外麵走進來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
肩上還扛著個男童。
“諸位大師,可以用膳了。”
話音落下。
辯機的麵色瞬間嚴肅起來。
“誰讓你這麼做的?這裡是大晉,彆自找麻煩,還不快把人放了。”
此言一出。
其餘僧人眼中興奮之色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