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鸞鳴!
見殿中無人了,魏昭儀才壓低聲音道“父兄說,太子乃莊國正統儲君,他願意為之效力。不過,他有一個條件。”
王後往側斜了斜身,靠向魏昭儀,問“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魏昭儀眼波流轉,將唇齒貼在王後耳側,道“攻破清國後,若太子能把原先屬於陳國的一半土地讓與父兄,父兄便願意協助太子十萬糧草及兩萬兵馬。”陳國原是承瑞領兵攻下的城池,當年為了娶兆佳晚晴,他將所有城池當做聘禮,贈與了清國王上。
王後早就猜到,如果沒有甜頭,魏國必然不肯乖乖就範。她直起身子,指尖輕輕撫在魏昭儀手背上,眉眼間蕩漾著笑意,道“告訴你父兄,事成之後,彆說是陳國的一半土地,便是魏昭儀,也少不了晉封貴妃之位。”
魏昭儀聞之喜上眉梢,歡喜道“多謝王後,我與父兄定當為太子儘心竭力。”
晚晴回到飛凰殿,顧不得心力交瘁,喚蘭燼備好筆墨,坐於案前快筆疾書。她心中亮如明鏡,承瑞要與她和離,太子要治她以下犯上之罪,其實都不是針對她,而是她背後的大清國。她要寫信告訴父王,不僅僅要提防邊界之上的魏國,還要密切關注潮白河以西的莊國。
長長數千字,沒有一句家長裡短,句句皆事關國之局勢。
待她丟開筆,已是累極。
太子追究晚晴之罪的折子從中書省遞至太鼎殿,等遞到莊王手中,已是三天之後的事。莊王並不糊塗,於夜裡召太子入宮覲見,訓斥道“凡事都該適可而止!”太子不知莊王說的是哪一樁,便道“兒臣不甚明白,請父王明示。”
莊王見太子愚笨,不懂他的聖心,慍怒道“承瑞這些年軍功赫赫,保我大莊百姓安居樂業,是大莊的良才。你借三王妃來作踐他,實在居心叵測。”
太子聽莊王話裡有袒護的意思,氣道“啟稟父王,您錯怪兒臣了,兒臣並未想過要作踐承瑞。三王妃帶兵闖入太子府乃千真萬確之事,承瑞欲與她和離,也是承瑞心甘情願,我不過是依照規章辦事,並不敢夾帶兒女私情。”
莊王見太子不願坦白,歎氣道“你可知我為何要早早立你做太子?”
太子聽不懂莊王的意思,愣了片刻,才理直氣壯道“因我是父王的嫡子,嫡子繼承大統,乃千秋萬代的規矩。”
莊王搖頭,苦笑道“我立你做太子,是不想你們兄弟間殘殺。”又擺手道“罷了,若承瑞請求和離,我不會阻攔。但是你你是太子,當有容人的肚量。三王妃闖入太子府一事小事化了,就此了斷,我不許你再往下追究。”
太子緊攢了拳頭,麵有鬱色,勉強道“謹遵父王教誨。”
下了值,承瑞正欲出宮回府。一時有小太監從角門外溜到承瑞跟前,作揖道“給三殿下請安。”承瑞一眼認出小太監乃太極殿當差的司茶宮人,忙客氣道“小公公有何事?”
小太監左右望了望,見四下無人,方低聲道“王上不允太子追究三王妃以下犯上之事,殿下請放心。”話畢,再無多話,悄悄兒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