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鸞鳴!
承瑞往庭中舞劍,動如脫兔,行如流水。銀色的劍影劃過樹尖,絮絮紛紛的碎葉隨風而落,驚起滿枝鴉雀。劍鋒一閃,直逼吳學士,嚇得他接連後退,話如珠炮般連連道“給孫毅將軍寄信是您同意的,出了事怎麼能全怪我誰能料到追信的親兵會在節骨眼上得急症,死在半路上”見慕容狐雙手抱胸,斜靠著樹乾看戲,便急道“阿狐,快攔著殿下,刀劍不長眼,小心誤傷!”
阿狐丹鳳眼斜翹,悠哉道“我能得什麼好處?”
承瑞一招狠似一招,吳學士躲得飛快,但並不敢還手。情急之中,他道“明日入宮我替你坐殿下的轎子。”音落,承瑞已收劍。
吳學士舒了口氣,阿狐囂張道“你可要做好準備,我得了線報,遼國華月堂的死士打算明日卯時動手。原本我以安排好人坐殿下的轎子,你既自願為殿下效勞”他故意挑著眉盯著吳學士,又拍了拍他的肩,道“華月堂的人你也見識過,個個嗜血如魔。”
承瑞收了劍,道“華月堂乃心頭大患,定要儘早根除。”
吳學士陪著承瑞往房中走,哀聲道“前年殿下新做了兩件金絲蟬衣,能防弓箭,能不能賞我一件防身?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才出生的閨女要是沒了爹,實在可憐。”
承瑞腳步一頓,身子一斜,伸手勾住吳學士的肩,低聲道“還記得從遼國回京,我受傷的那次嗎?”
吳學士愣愣道“記得,但跟金絲蟬衣有什麼關係?”
承瑞道“當時兩件金絲蟬衣都穿在我身上。”說罷,甩手而去,慕容狐竊笑,留下吳學士傻乎乎在後頭問“什麼意思?到底是借還是不借?”
飛凰殿裡熱鬨喧天,廚房送來兩大鍋藥湯,晚晴命奴才們每人食一碗,怕味兒苦,還專門賞了眾人梅乾。晚晴坐在亭子裡看書,四周設以帷幕,以防陽光太烈傷了眼睛。忽有幾個婆娘闖到亭外,齊齊跪地道“求王妃娘娘為奴婢們做主。”
晚晴頭也未抬,眼神依舊落在書頁上,吩咐道“蘭燼,你去瞧瞧。”
蘭燼得令,出去片刻後,旋即轉回亭內,低聲回稟“原是小事,又牽扯到麗德殿,主子大可不必理會。”
晚晴翻了一頁書冊,問“既然鬨到我這,我若不管,底下人隻會越發不把我放在眼裡。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蘭燼忙福身,徐徐道“她們都是廚房的婆娘,說府裡賞給她們的藥包是舊物,藥包裡的藥材也長蟲了,她們懷疑有人以次充好,占府裡的便宜,所以請娘娘做主。”見晚晴不甚明白,她接著道“每年殿下都會撥銀子給府裡製作防蟲防毒的藥包,因為藥材用太久會失效,故而每年的藥包都是當年新做的,藥材也是新買的。”
晚晴從書裡抬起頭,問“藥包是由誰置辦?”
蘭燼回道“今年府中事務由大夫人掌管,藥包應當也由大夫人置辦。”
晚晴思忖片刻,重新把視線收回書本裡,道“去叫大夫人過來,先聽她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