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鸞鳴!
夜色朦朧,月亮懸於樹梢,黑黢黢的殿宇一幢接著一幢,暗色中人影攢動。街道儘頭紛遝的腳步聲漸漸臨近,劍光閃過,無數刺客從各個角落裡冒出,更有輕功高強者的黑衣人直逼軟轎。
吳學士往底下一溜,縮進座位底下,雙手抱頭,道“不是說好的卯時動手嗎?怎麼現在才來?害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說到一半,黑衣人發現蹊蹺,頓時惱羞成怒,劍尖比在吳學士脖頸間,問“說,莊承瑞在哪裡?!”
周圍早已打起來,兵戎相見,刀劍聲不絕於耳。
吳學士隨手往轎外一指,哆嗦道“那個穿紅衣服的”刺客沒有耐心聽他講完,唰的一聲又飛跑了,害得吳學士伸長了脖子看戲,收斂了臉上的懼色,悠然道“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那個穿紅衣服的是慕容狐,他旁邊穿藍衣服的才是莊承瑞。惹上慕容狐,算你運氣差。”他理了理袖子,依然蹲在座位底下,任他們打個天翻地覆。
趁著慕容狐打架的功夫,他還擠時間打了個盹。
慕容狐從未碰到過如此厲害的對手,若不是早有準備,隻怕殿下真的會有危險。他見招拆招,黑衣人也絲毫不落下風,兩人從地上打到屋頂,又從南邊的屋頂打到北邊的屋頂,接著又從屋頂打回地上,他們倒是難舍難分,那廂吳學士卻快要睡著了。
承瑞一腳踢在轎凳上,吳學士唬了大跳,從夢裡驚醒,不由分說便叫道“莊承瑞在那邊,那邊,紅衣服旁邊那個”
慕容狐裝模作樣道“哪邊啊?”
吳學士答道“穿藍衣服的那個”再定睛一看,原來莊承瑞和慕容狐雙雙站在自己麵前,正朝他笑。吳學士瞬間變了臉色,從凳子底下爬出,拍著身上的灰塵,笑道“打完了啊,我可以回家了嗎?我家夫人才生產不久,若夫君不在身邊守著,會很孤單寂寞。”
慕容狐朝他腿上就是一腳,道“我累死累活,你倒好,居然睡著了。”
吳學士顧不得疼,連忙挽住慕容狐的手臂,諂媚笑道“阿狐,你不知道,才生產完的女人有多麻煩,昨兒個我一宿沒睡,她一會說頭疼,一會說腰疼,一會小孩又哭個天翻地覆”
承瑞見他沒完沒了的囉嗦,大發慈悲道“你回去吧,明日再來處置這些刺客。”吳學士抱拳應了一聲,隨手牽來一匹駿馬,疾馳而去。
慕容狐護送承瑞回府,兩人騎在馬上,仍舊不敢掉以輕心。星光熠熠,如隨手撒開的珍珠,布滿了整個夜空。
承瑞道“月華堂的人果然名不虛傳,竟然有人能與你打成平手。”
慕容狐腦海中浮現出與自己交手的黑衣人,道“可惜讓他跑了,下次定要殺了他。”
承瑞嗯了一聲,望了望綁在馬車裡的幾個刺客,道“都綁進府中地牢,你連夜審問。”
慕容狐應道“是。”
回到府中,莊媯已候在太極殿廊前。寬衣,洗漱,上茶一切都在默默無語中進行。待承瑞完全鬆懈的歪在長凳上看書信,莊媯才柔語道“殿下,奴婢有事請您示下。”
承瑞待莊媯寬厚,溫聲道“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