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軍識出晚晴,連忙跪拜道“臣等遵旨。”
晚晴命眾將軍起身,道“莊國三十萬大軍長驅直入,逼進皇城,各位有何對策?”火器營統領上前道“對策倒沒有,無非是拚儘這條命,殺個你死我活罷了。”
健銳營的統領附和道“說得好!”另有副將道“莊國三十萬大軍在城下,親軍營總共兩萬人,以卵擊石,除了以死謝國外,實在沒有良策。”
晚晴雙手握拳,重重錘在桌上,道“大清百年的基業,絕不能毀在咱們手中!”她頓了頓,又道“大家都是鐵錚錚的好漢,皇阿瑪有你們護衛,乃大清的福氣。”
她攤開禁宮的地形圖,指著東西南北四扇宮門,道“皇阿瑪已移駕出宮,我們能守住這四扇門多久,便能為皇阿瑪爭取多久籌劃的時辰。東華門乃正門,形勢也最為危急,你們誰願意鎮守此處?”到底是三十萬大軍,眾人有些畏懼,一時沉默不語。
神機營統領衛子離忽道“微臣願意!”
晚晴抑揚頓挫道“好!我與你一起鎮守東華門。”見有人開了頭,其他營的統領才紛紛決議自己鎮守的宮門。局勢雖亂,好在親軍營仍然有條不紊。
安頓好一切,晚晴已累得雙腳發軟,手往腳尖上掐了掐,竟然凍得毫無知覺。衛子離端來火盆,又不知從哪兒找到兩件棉襖,恭請晚晴更衣。
晚晴卻吩咐“你替我尋一套盔甲,再尋一把長劍。”
衛子離道“明日長公主不必親自上戰場,微臣定會保你平安。”晚晴合著眼歪在凳上,睡意朦朧道“混賬!我既說了與你一起鎮守東華門,便絕不會臨陣退縮。”
語畢,竟睡著了。
她實在太累了。
耳側一聲巨響,晚晴猛然從夢中驚醒。火爐熄滅了,天也亮了,周圍空無一人,耳側一片喊打喊殺之聲。她換上盔甲,持起長劍,顧不得宮人尖叫著胡亂跑動,直奔東華門。她登上城樓,高高朝宮外俯視。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在雪花裡猶顯奪目。她一眼就認出了承瑞,隔著千萬將士,隔著國仇家恨,隔著無儘的硝煙滾滾。
十餘名莊國士兵抬著巨大的鐵錘,用力的擊打著東華門。
咚咚咚如催命符一般。
無數的士兵攀在梯子上,如螞蟻似的,糾纏著妄圖爬上城樓。清國士兵拔劍拚殺,染紅了雪光。晚晴舉起長劍,奮力殺敵,眼淚如熱血般噴薄而出。
雪,越下越大,在狂獵的寒風裡四處遊散,使人看不清原本的麵目。
承瑞靜靜的坐在馬上,他看見晚晴了,看見她穿著戎裝,手持長劍,英姿颯爽,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他很想不顧一切奔過去,帶著她遠離所有的是非,什麼九國統一,什麼雄霸天下,他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拋棄。
慕容狐看在眼裡,道“殿下,你可想好了,將來如何同王妃娘娘解釋?”
承瑞苦笑,道“解釋?如果解釋有用,無論解釋多少遍,我都願意。”
宮門終於開了,晚晴消失在承瑞的視野裡,此時他已殺紅了眼,渾然忘記了一切。不知過了多久,東南西北的宮門全部攻破,太子血洗清宮,隻留下眾妃嬪公主。
王後不甘恥辱,觸柱而亡。
靜善畏懼,堪堪跪在坤寧宮,淒淒艾艾的哭泣。太子饞她美色,命人將她帶回莊國,欲獨自享用。此刻天已漆黑,又接連下了整整一夜的鵝毛大雪。
待第二日,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掩蓋了所有的血雨腥風。
太子坐在乾清宮的龍座上,眄視著魏國的使臣,傲慢道“魏王可真是急性子,我才攻下清宮,連安穩覺都沒睡,他就派人來問我要陳國一半的土地。”
魏國使臣賠笑道“我王與您商量好的,魏國協助太子十萬糧草及兩萬兵馬,一旦清國攻破,太子則把陳國一半的土地贈與我王。”
太子桀驁,手指敲在龍紋凳手上,道“若我反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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