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鸞鳴!
軍隊浩蕩,行舟涉水,十日後方至莊州。兵馬不允入城,駐紮在郊外百裡之外。晚晴挑起車簾,望著巍峨高聳的城門,夏末初秋,蕭瑟的晚風徐徐吹麵,她忽覺悵然。
無數次的逃離,卻總被命運捉弄,不得不回到原地。
承瑞騎馬至車窗邊,他已經換上便袍,手中拿著金柄長鞭。他道“今日咱們不回家,我送你去個地方。”晚晴隔著縷花窗看他,薄薄的暮色籠在他的臉上,依稀可見他的笑容。
她問“去哪裡?”
承瑞雙腿夾住馬肚子,神秘道“一處世外桃源。”車輪滾滾,夜色凝稠,天幕上漸漸升起了明亮的星星,月光朦朧,灑下滿地清輝。晚晴早已酣然入夢,承瑞將她抱下馬車,沿著長長的木板小橋,走在湖溪之中。晚晴惺忪的睜開眼睛,問“這是哪裡?”
兩側燃著橘紅的地燈,隱約可見粼粼波光。承瑞放下晚晴,道“這裡是你我的世外桃源。”晚晴打量著四周,知道自己是站在湖中橋上。百餘丈寬的湖麵倒映著天上的星光與明月,湖的儘頭是黑黢黢的樹影。寂靜處,可聞水波微漾,風拂麵,有濃濃的水草清香。
承瑞牽著她往前走,腳尖落在木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終於到了一座水榭前,幽深的院落,曲折的長廊,儼然是輝煌富麗的湖邊小築。金絲纏蓮紋的湘竹簾子挑起,裡麵露出欣喜的笑靨,道“主子萬福金安。”
晚晴愣了愣,待人行入燈下,忍不住欣喜若狂,道“蘭燼”語落,已將人抱住。承瑞背手站在數步之外,星月璀璨,他白衣袂袂,映襯在月色裡,如同仙人落凡。
蘭燼喜極而泣,道“奴婢等了主子好久,生怕再也見不到您了。”
晚晴替她抹去眼淚,問“傻丫頭,你怎會見不到我?隻要你活著,就總會見到我。你舍身救我,我心裡都記著。”又問“你如何會在此處?我離開王府後,都發生了什麼?”
蘭燼朝承瑞福了福身,道“主子離開後,奴婢也跟著逃出王府。本欲往清國與主子會和,豈料莊王下令追捕,我不得不四處躲藏,後來吳學士找到我,把我安頓在此處。”
既是吳學士幫襯,背後之人,自然是承瑞。
晚晴轉過頭,望著承瑞,感激道“謝謝你保護蘭燼周全。”承瑞道“不必謝我,是她待你忠心無二,值得我護她。”又當著蘭燼麵,牽住晚晴的手,一邊進屋,一邊朝蘭燼吩咐道“好丫頭,你主子餓了一日,快快備上酒菜,我要與她痛飲。”
蘭燼卷起袖子,笑道“奴婢早就備好了,熱在火爐邊,這就去端來。”她福身去了,晚晴牽住承瑞雙手,與他麵對麵,唇邊綻開嫣然笑容,道“我想沐浴後再吃酒。”
承瑞搖了搖她的手臂,溫聲道“我等你。”
蘭燼很快擺弄好晚膳,道“殿下,可以開膳了。”承瑞斜靠在小藤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書冊,不慌不忙的翻看著,道“王妃呢?”蘭燼壓低了聲音,道“王妃娘娘沐浴後,許是太累了,歪在浴房的涼凳上睡著了,奴婢不敢喚她,還請殿下拿主意。”
屋裡屋外隻蘭燼一個丫頭,便少了許多繁文縟節。承瑞起身,徑直走進浴房,見晚晴頭發濕漉漉的搭在胸口,身上隻裹了一條兩丈寬的絲綢巾帕。氤氳的水汽騰騰而起,仿佛有一股迷人的麝香之味,吸引著承瑞慢慢走近晚晴。
晚晴不經意的動了動,她仰麵而臥,一條腿滑落,垂至地上。她在夢裡呢喃“承瑞承瑞”承瑞按耐不住,俯身靠在她的身旁,用手輕輕的摩挲她的鎖骨。
一寸一寸一寸
他的指尖貼著肌膚,一寸寸的往下,直到巾帕掀至涼凳,而她,終於一覽無遺。她沒有以前白皙,但絲毫無損她的美麗。從大莊到清國,從王妃娘娘到長公主,再到火器營的將軍,她拚儘全力,沒有絲毫讓步。他故意把她丟在京州時,她以自己的力量,活了下來。她從域林調皮的丫頭,變成他的三王妃,又從三王妃,變成他最心愛的人。
無論她變成何等模樣,他都永遠不會舍棄她。
初秋夜寒,晚晴縮了縮身子,本能的往唯一的熱源——承瑞的懷裡擠進去。承瑞重重喘了口氣,抹開她眉間的水珠,吻在她的額間,低沉道“你真是行為不端”晚晴聽見聲響,迷糊的撐開眼,不知身處何處,蚊聲問“什麼?”
眉眼間,是如幼時的懵懂稚嫩。
她總是有法子讓他迫不及待。
每次兩人單獨相處時,他總有衝動想要撕破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