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穿女之勇者無敵!
裴旭心裡苦澀一片,他低了低頭閉上了眼睛,等待喉頭那像塞了濕棉花一樣難受的感覺過去。
李冬白的笑容也有些維持不下去,她不斷的說服自己,這樣才是對的,她是在撥亂反正。
裴旭應該擁有順遂的人生和光明的未來,裴旭太看重她,而她要做的事又太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害了裴旭。
如今,為了保住性命,她還要忍耐,先不動王嫣然,等到了京城,再想方設法把他們一鍋端。到時候她身處凶險萬分之中,裴旭再不管不顧的去救她,一不小心就會送命。
趙瑋恒是皇子,有軍權,若是到了萬不得已之時,贏了便黃袍加身,輸了也能起兵造反,有一搏之力。
她倒沒有自大到覺得趙瑋恒會為紅顏一怒,便顛覆天下。不過範睢老先生的淩雲壯誌,定會推著他前行。
身旁的手被緊緊握住,趙瑋恒走過來笑道“阿旭,師母已經到了好幾天,你拜見過師父,便回府洗漱休息吧。冬白好好的,你不用擔心。”
裴旭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點了點頭道“好。”
他盯著趙瑋恒的眼睛道“彆忘了你以前對我說過什麼。”
他挑起嘴角對李冬白笑了笑,便向範睢的營帳走去。
花勝遠遠的看著那三人,嘖嘖連聲,他搖頭歎了一口氣,拉著楊大力騎馬去了。
李冬白看著裴旭進帳後,甩開趙瑋恒的手問道“你和他說什麼了?”
趙瑋恒也不惱,背起雙手道“我說會想辦法和離,隻有你一個女人。”
李冬白沉默了一會兒,又感覺自己實在矯情,便湊在趙瑋恒的耳朵邊上威脅道“你和裴旭本來就是好兄弟,沒必要因為我變得生分。如今我跟你在一起,以前我和他的事便煙消雲散,你如果敢背地裡欺負裴旭,便是我的敵人。我向來拿得起放得下,你不必擔心什麼。不過我記恩也記仇,裴旭光明磊落,不管什麼原因,你以後要是敢害他,咱們就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之局。”
趙瑋恒眯起眸子看她“如果裴旭要傷我,甚至害你呢?”
李冬白冷笑道“裴旭永遠不會害我!至於你,隻要你沒有主動害他,他怎麼可能傷你?”
趙瑋恒深吸一口氣說“我的人品在你那裡如此不堪?”
李冬白搖頭“我自然相信你的人品,隻是為了免除誤會,把話提前說明白罷了。”
從大婚之日離府,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隴西王趙瑋恒至今都沒有回來。
王嫣然聽著下人的回報,恨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她一巴掌拍在案上,震得養了好久的指甲都裂開了。
丫鬟金桂慌著去看她的手,其餘人等都噤若寒蟬。
“他和李冬白出雙入對,形影不離,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隻能眼睜睜看著主人受辱?”王嫣然怒不可遏。
“王妃,屬下們行刺、下毒都試過了,可那李冬白狡詐的很,不但武功高強,對毒物也知之甚詳,屬下等才一直不能得手。”
“那裴旭呢?他就任由李冬白勾引王爺?他死活都不接受和範瑜的親事,不就是放不下李冬白這個賤人!”
金桂修剪完王嫣然的指甲後,幽幽說道“王妃,那李冬白天天和王爺在一起,咱們想下手也找不著機會。而且就算有機會,隻要殺不了李冬白,她在王爺麵前照樣受寵,背後還有裴旭做倚仗。除非……”
王嫣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除非什麼?”
“除非她和裴旭有了首尾,背著王爺通奸。這樣一箭雙雕,王妃再無後顧之憂。”
王嫣然眼睛一亮,讚道“好計!”
跪在地上的人磕頭道“隻是尋常藥物,李冬白定能識破。”
王嫣然勾唇一笑道“去請袁大師,來涼州見我。”
屬下一驚“袁大師入深山老林尋藥,她過來怕是要一個月。”
王嫣然恨聲道“本王妃等得起!”
七月半,鬼門開,涼州城內到處都是祭祀的人群。
把家裡的小兒哄好,一日不準出門,男人們祭祖後,便抬著城隍老爺的神像出行,繞城一圈,最後抬到賀家園子,搭台唱戲。女人們則去放河燈、焚紙錠、祀亡魂。
隴西王爺趙瑋恒親自領軍去幾處主戰場祭拜英烈。涼州城外,趙瑋恒親射麋鹿,舉行“郊禮”,結束之後以太牢祭祀軍旗,到了戰場,祭土地神,排兵布陣,設置祭壇,宰牲獻祭,樂隊奏《大護》曲,全軍演武。
去三處主戰場,起碼需要三天時間,加上來回路上耽擱,需得五日。
裴旭回來後,不但沒有議定親事,反倒大病一場,近幾日剛有好轉,趙瑋恒便未讓他隨軍,隻派他駐守涼州。
李冬白和花勝站在十字路口,看著隨風旋轉的紙灰飛舞。
“你說胖丫他們真的能收到錢嗎?”李冬白雖然算是死過了一回,但卻壓根沒來得及魂歸地府,直接就穿到了小女娃身上,所以她也不知道,世間到底有沒有鬼。
“鬼不知道有沒有,但是魂靈一定在。”花勝安慰她道。
李冬白卻高興起來“不錯,靈魂流轉,說不定他們隻是換了一具肉身,正在哪裡開心的活著。”
花勝摸了摸鼻子,拍了拍李冬白的肩膀道“咱們回去吧,王爺在莊子上給你留那許多護衛,簡直浪費。現在這涼州城還有能追的上你我二人的嗎?簡直杞人憂天。”
李冬白挑了挑嘴角,什麼都沒有說,心裡卻記掛著裴旭。
他病了,她卻一直都沒有去看他,趙瑋恒說得不錯,她不能再猶豫不決。
如果裴夫人和範瑜能抓住這次機會,趁著裴旭生病脆弱之時,溫言軟語悉心嗬護,說不定裴旭一感動,娶妻生子便都水到渠成。
可是範瑜兩天前卻離開了,她放棄了嗎?李冬白想知道,又覺得沒有資格去問。
他們溜溜噠噠回了軍營旁邊的莊子裡,沒有發現有一位灰衣老尼,正在遠遠的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