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落水,身體孱弱。六歲被國師帶到山中將養,十五歲才回宮。
原來她錯過了那麼多啊……
每年回宮的兩個月,他們疼她愛她是真的。月月通信,關心嗬護也不是假的。
可是他們,都還有另一麵。
回憶往昔,趙懿心頭大痛,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來,轉眼便被雨水衝走。
但她,卻緩緩抽出了劍。
大梁不能再起內戰,她還有事要做。
她連坐以待斃的資格,都沒有。
瓢潑大雨,十裡長街。
晉王爺手持黑傘,雙眼猩紅。十人在後護衛,三十人把守外圍,訓練有素,寂靜無聲。
又十人出列,抽出背後長刀,圍成一個狙殺陣型,將趙懿困在其中。
李冬白遠遠的看著,心裡也不是滋味。
昭公主確實人美心善,連痛恨太後的趙瑋恒,都叮囑過莫要傷害她。
如今,昭公主若是死在這府門前,趙宸的魂魄也得心疼死。
罷了,故人已逝,她還是得管一遭他放不下之人。
晉王爺看著牆角拐出一個身裹青色油綢披風之人,風帽和雨傘遮擋了她的麵目,隔著雨幕,讓人看不清楚。隻感覺那握著傘柄的手,極潤,極白。
她慢慢走近,身後跟出兩人,接著是三人、四人……
晉王爺眼神微縮,望著這突然出現的二十一人,沉吟起來。
後麵的二十人成三角形站立,皆頭戴鬥笠,身穿青色琥珀衫。
氣勢沉凝,呼吸綿長,渾身殺伐之氣。
為首者確是一名女子,她抬傘仰眸,對著晉王爺露出溫柔又羞澀的一笑“王爺好。”
晉王一驚,脫口呼道“竟然是你?!”
李冬白顯得頗為不好意思“是呢。”
李冬白常去沈芊芊那裡瞎混,倒是見過晉王幾麵的。
晉王皺著眉頭道“你是皇後的人?”
李冬白搖頭“怎麼會呢,我聽四殿下的。”
晉王怒道“那你為何要出來阻攔本王?”
李冬白道“殿下最放心不下昭公主,命屬下帶她離開。”
晉王冷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李冬白靦腆一笑“王爺隻知道我功夫不錯,我還未有機會讓您看看,是怎的個不錯法。今日,諸位看好了!”
李冬白動了起來,雨傘直直向上旋轉,發間的紅飄帶化作一道殘影,手中劍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樣,又突然出現一刹,似極快又似極慢,劍尖處每一次微頓,都開出一抹細小的血色花朵。
護衛統領大驚,轉瞬之間地上已倒下五、六個好手,致命處全是咽喉。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一點劍芒如毒蛇吐信般向他襲來。
他提起十成功力後退,眼見血滴到手上,不覺摸向自己的脖子一陣後怕,從脖子到臉頰耳後,一道長長的劍痕已經刻在上麵。
李冬白一擊不中,沒有半刻遲滯,繼續揮向下一個黑衣刺客。
統領既驚且怖。
此時的李冬白,全然沒有了剛才柔嫩可愛的樣子,冷靜,精準,心無雜念。
自己麾下高手一擁而上,與對麵的青衣人戰作一團。
冰冷的雨幕中,李冬白如砍瓜切菜般殺了十人後,已經到了趙懿麵前。
她擋住刺向昭公主身後的長刀,麵無表情道“公主,你比我想象中,要強上不少!”
晉王身旁隻剩下十人,此時被她的威壓所攝,全神戒備不敢稍動,背對背圍成一圈,唯恐露出一絲破綻。
李冬白提起唇角冰涼輕笑“王爺,還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