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一愣,答道“屬下不知,範先生隻說是絕密,讓我把信交給穆統領,他一看便知。”
李冬白一下一下扣著桌子,歪著頭盯著流年不語。
流年額上的冷汗漸漸冒了出來。
原先雖然他來遲了,卻是沮喪大過害怕。
李冬白向來寬和,從不因為平常事務苛責過他們,都是哈哈一笑,調侃幾句也就過了。
王爺隻要看她心情好,也不會責罰他們。
可是現在,在李冬白的沉默中,流年忽然覺得他忽視了什麼。
這並不單單是禮物送遲,而是朝堂對李冬白的不滿,更是對她的挑釁。
範先生呢?範先生的確讓自己調兵去了,若是自己在京城,這麼做自然無可厚非。隻是自己已經外派到半路,範先生就真的無人可用,非得自己送這封信不可嗎?
他身上揣著攝政王的信物,代表著攝政王,所以他走了,才方便彆人扣留禮車嗎?
這些禮車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他們會不會利用王爺送過來的禮物,想要做些什麼?
流年越想越怕,範先生應該和王爺一樣,站在小世子和王妃一邊啊,難道不是嗎?
李冬白看著他慌亂起來,嗤的笑道“怕什麼,你是不相信你們王爺?”
流年撲通就跪在地上道“屬下絕對沒有這麼想,屬下最明白王爺對王妃的心,他絕不可能允許任何人傷害您。”
李冬白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道“慌什麼,你看你誤會了不是。
我自然懷疑誰都不會懷疑你家主子,誰想要我和兒子的命,還要看你們王爺答不答應。
畢竟,要是連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保不住,還算什麼男人!”
流年心裡萬分複雜,要知道每次回去,王爺都要仔細詢問王妃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的。
這讓他回去怎麼學?
早知道這趟是個苦差,他就不搶了……
打發流年下去後,李冀擔心的站到李冬白麵前,喊了一聲姐姐。
李冬白翹了翹嘴角“就算範老師要阻撓我,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李冀咬牙冷笑“他不是誇姐姐巾幗不讓須眉,武功計謀皆屬一流,為王爺立下汗馬功勞,功名蓋世嗎?”
李冬白咂咂嘴道“用我的時候他當然不吝惜溢美之詞,如今我成了趙恒的掣肘,他當然便審時度勢,要對我另有一番安排了。”
李冀眉眼一利“範老先生難道還打算飛鳥儘良弓藏不成?”
李冬白道“隻要不是狡兔死,走狗烹就行,不然……”
這天還得翻上一番。
李冀望向門外,輕輕道“姐姐,範先生老了,不如早些還鄉……”
李冬白搖頭失笑,拍拍他的手臂道“衡哥兒,不至於。範老師最多不想讓我做皇後,畢竟,我可不是什麼聽話的主。
皇後之位我倒是不在意,都可以隨他們。
不過我的兒子,以後必須是太子,也必須是未來的天子!”
李冀忽然道“姐姐,蘇彥深入北境許久都沒有消息,此次調兵,會不會與他有關?”
李冬白點頭“蘇彥誌向遠大,文武雙全,以後和範先生,都會是皇上的股肱之臣。”
兩人對視,皆已明了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