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神仙也難救……”
陳星的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出來。
趙政正要反駁,想要再發榜文,招募良醫。
劉太夫一把拉住了他,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太子的肩膀無力的垂下,坐到父親身邊,拉著他的手,埋下頭去。
周院正鄭重的給白夕行了一禮,便退出門外。若是隻有他們太醫院的這些人,連一天都不敢保證。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白夕,不愧神醫之名。
皇帝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每次都要朝著門口張望,問一聲“她來了嗎?”
到了第三日,待到皇上又睜開眼睛時,趙政大聲告訴他“父皇,娘親就快來了,她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今早我收到了信鴿傳信,她馬上就來了。”
皇上勾起嘴角,喘息道“來人,沐浴更衣,再把染頭發的汁子調一調,彆讓冬白看到我這麼老……”
趙政眼眶通紅,開玩笑道“娘親真的那般好色嗎?陳星叔叔說的難道是真的?”
皇帝卻不樂意了“彆聽陳星胡說八道,他總是和你娘親不對付,哈,不過每次他都會被你娘收拾一頓。”
趙政抱扶著父親,為他沐浴染發。
李冬白把馬鞭揮出了殘影,卻突然猛地起身,足尖往馬背上一點,後翻下來。
馬兒嘶鳴一聲,已經一頭栽進了土坑,摔斷了前腿,再也起不來。
他媽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從中作梗,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李冬白看了看這急轉彎處的深坑,又聽了聽附近並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惱得狠狠朝地上甩了兩鞭子,運起輕功、繞過山坡、繼續開始狂奔。
第一次鐵蒺藜撒滿地,第二次無數巨石堵路,這次挖深坑陷馬。到底是哪方勢力,並不想要她的命,卻就是不想讓她見到皇帝?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來攔她,真他媽狗娘養的,不是東西!
……
皇帝終於堅持不住,又重新躺在了床上。第三日已過,他卻還是強撐著不肯睡去。
後宮嬪妃,皇子公主,在側殿跪了一地。
滿朝文武百官,也都在外殿,伏跪於地。
皇後局促不安的站在角落裡,唯恐皇帝又把她驅逐出去。
太子緊緊的握著皇帝的手,哽咽不語。
諸事已經安排完畢,她,怎麼還不來?
皇帝不住的盯向門口,呼吸急促,強撐著不肯咽氣。
白夕緊皺著眉頭,不時查看皇帝的麵色。
“白夕……冬白,不想……來嗎?”皇帝顫抖著問出一句。
白夕搖搖頭,篤定道“她定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陛下懷裡。
陛下若是不困,我就再和您說說,這些年冬白都去了哪裡。”
白夕輕柔的嗓音娓娓道來,好似撫平了皇帝的憂慮。他的臉上甚至慢慢現出幾絲笑意,專注的聽著關於李冬白的一切。
黎明時分,皇帝的喉嚨嗬嗬作響,他吃力的抬起手臂,伸向門口的方向,眼角劃過一滴濁淚,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皇帝駕崩,還未完全亮起的天空中,響起沉沉的鐘聲,訴說著一代賢君明主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