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剛剛還情意綿綿的兩人早已規矩坐好,這裡畢竟是宮妃的寢宮,他們還不敢做得太出格。
而剛剛得了心上人投懷送抱的文珩,此刻隻覺得誌滿意得,又見姽嫿溫柔小意地為自己布菜,又是自得,又擔憂地瞧了瞧冉昭君。
剛剛她可是醋得不輕,宸妃雖好,但也比不過昭君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見冉昭君麵上微帶愁色,文珩忙將話題引向兩人當年之事,他們二人也是青梅竹馬長大,自是有許多往事,而這些往事,是姽嫿未曾參與的過去。
她連插嘴的機會與資格都沒有。
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姽嫿默默給自己盛了一碗乳鴿湯,然後又默默一勺勺將其喝完,從頭到尾,隻安靜坐在那裡,像個隱形人一般,看著自己的夫君同旁人歡喜。
熙春在一旁看著,隻感覺自己心疼地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姐手上那麼大一片燙紅,隻要眼沒瞎都能瞧見,可陛下卻連問都未曾問過半句,隻一心和那齊王妃暢談過往。
若不是陛下瞎了眼,那便是他心中根本沒有自己小姐。熙春腦海中大逆不道地想著。
她又想起了自家小姐不再親自下廚的舉動,頓時明白了,小姐這是心冷了。
悉心看顧了幾個時辰火候煲出來的湯,陛下根本未曾在意,連後來換了人煲湯都未曾嘗出,而被砂鍋燙傷留下的紅印,陛下更是連瞧都未曾瞧見,想來心中根本就未曾在乎過這個煲湯的人。
姽嫿瞥了一眼熙春那心疼的神色,頓時知道自己的苦肉計生效了。
原主之前愛文珩愛得那般深,更是寧願入宮為妃妾也要陪伴他的左右,所以,自己若是想轉變對他的態度,必須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而如今,理由不就來了?
而且,姽嫿也是為日後打算,畢竟若是自己真要同顧雲崢有些什麼,熙春這個貼身侍婢定是瞞不過去的,所以,要趁早讓她接受自己對文珩的心灰意冷,甚至要讓她主動鼓勵自己去背叛文珩。
關雎宮的午膳結束後,冉昭君便告辭出宮了,她畢竟是命婦,也不好留在宮中太久。
而關雎宮的宸妃受傷的消息,午膳剛剛結束,便已經傳到了顧雲崢的耳朵裡。
“她主動燙傷了自己的手?”
顧雲崢眯起那雙漂亮的瑞鳳眼,看向下方的人,那人居然正是為熙春叫來拎食盒的小宮女。
而此刻,她沒了姽嫿麵前的唯唯諾諾,而是沉著冷靜地低頭道,“沒錯,宸妃娘娘主動去貼的那滾燙的湯盞。”
“傻子。”顧雲崢何等聰明,頓時明白了姽嫿的想法。
可惜,她想要試探的那個人,根本心裡沒她,莫說燙傷,便是她的手殘了,那人怕都不會心疼幾分。
不過,顧雲崢咬了咬牙,那人不會心疼,自己倒有些在意了。
宸妃娘娘金尊玉貴,又生得一副白玉雕成般的好皮相,若是因此留下什麼傷疤,那豈不是白玉微瑕了。
於是,深夜,顧廠督熟練地推開了關雎宮內殿的門,來之前,他早已探聽好,陛下今日在淑妃處歇息。
所以,自己不會看到什麼讓自己不開心的場景。
推開門,顧雲崢熟練地從貴妃榻上將人撈起,正準備抱到床榻上,卻突然驚覺,懷中之人,居然未曾昏迷過去。
雖然微不可查,但剛剛自己抱起她時,她的呼吸略重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