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拍了拍腦門,差點把要把後麵的事忘了。
“吃好了?”
“……嗯。”他都乾兩大碗了。
“那師尊帶你去個地方,走吧。”
江深起身,看著容舟。
容舟走到他身旁,發現自己與他並肩後,往後退了半步,跟在江深的身後。
江深也沒在意這麼多,啟程。
容舟便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目的地以後,容舟的腳步沒有隨著江深一同往前走了。
江深自然察覺到身後的人停下了腳步,他往後看了一眼,眸裡帶著疑惑。
“怎麼了?”
容舟看著麵前雖不是那麼起眼的門,可是他知道,這是青雲峰的寶庫。
裡麵有很多稀世之寶,能放進這寶庫的,就算是最低等的武器也是價值難估,而他一個不受寵的弟子,怎麼可能有能來這長老才有資格進入的寶庫。
“師尊為什麼帶我來這。”容舟抬起頭,看著比他高了不止一個頭的江深,濕漉漉的眼睛裡帶著些許渴望與小心。
江深看著他這可憐的小表情,往他這邊走來,手自然地撫上他的頭,揉了揉,“小舟沒有佩劍,怎麼學禦劍飛行,師尊帶你來選佩劍。”
“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我的徒弟連佩劍都沒有,外人豈不嘲笑我苛責。”江深輕柔的聲音重重砸在容舟心上。
果然,這種好事怎麼會淪落到他的頭上,原來是害怕自己的名聲被影響。
對他好也就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
果真仙門就是會這一套虛偽的,要不是因為這些仙門的虛偽,他怎麼會家破人亡,怎麼會在這裡忍辱負重。
“怎麼還發起呆了?進來。”江深已經用記憶裡的特殊秘法將門打開了,容舟還站在那一動不動。
容舟收回眸裡愈發暗沉的眸子,懵懂的眼神就浮現出來,他快步走到江深身邊,與他進入了這清雲峰的寶庫。
進入寶庫後,江深看著裡麵讓人目不暇接的寶貝,不禁感歎這仙門彆的不多,寶貝真的還是挺多的。
他隨意摸了一把佩劍,手上就染上了灰塵。
江深“……”
這真的是寶庫?幾百年沒人進來了吧!
他仔細看了看周圍的所有稀世珍寶,無一不是落了灰的。
如此糟蹋寶貝?
看來這仙門果然對身外之物沒有什麼欲求,高風亮節說的就是這樣了。
容舟看著這望不到儘頭的寶庫,一眼就見到了儘頭那正中央一把獨立放置的劍。
他看向江深,後者正一臉嫌棄的掃了一眼這寶庫,他的手指上也沾染上了一層灰。
“有沒有喜歡的?”江深也沒了心思去撫摸這些寶貝了,想著趕快選完趕快走了。
容舟斂下眸子,露出一抹惡意的笑容,薄唇輕啟,“嗯,有喜歡的。”
就是不知道他的好師尊會不會把這把劍許給他,畢竟能單獨放在一個地方,就不是什麼這些貨架上能匹配的了。
“喜歡哪一把,師尊都給你。”江深興致勃勃,看來他應該是看上了好的。
“那把!”容舟伸手指向儘頭中央的那把劍,沒有絲毫猶豫。
江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玄雲……
這把劍應當算是清雲峰中長老們都知的劍。
萬年前,就有它的存在,清雲峰掌門的師尊在一次偶然曆練中尋得了這寶劍,可畢竟是上古時期就誕生的劍,尋常人物哪能輕易駕馭。
不僅如此,它若是不喜有人碰他,劍鋒還會傷人,有些修為低的,差點半條命都沒了。
因其認主這一點,千百年來,無人駕馭得了它,自然也就沒有人會去打它的主意。
畢竟寶劍也是要有靈性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不然就是一把廢劍,沒有半點用處。
看到江深猶豫不決的表情,容舟輕蔑地笑了笑,江深的眸子看了過來,他臉上的笑差點沒有收住。
江深看到容舟唇角一閃而過的笑意,眨眼間就消失殆儘,仿佛就是他的錯覺。
他輕輕搖了搖頭,幻覺,眼前的人笑得多甜,多可愛,怎麼會有那般邪惡的笑容。
人家因為自己在改變,他還懷疑人家。
1177在江深的識海裡,差點喝的茶被他噴出來。
他的宿主這麼單純的?看著不像啊?不是一挺精明的小夥子,思想咋純成這樣。
“小舟那把劍它不好駕馭……”容舟這小身板哪能駕馭這種自主意識極強的玄雲,不被傷到就算不錯了。
容舟低垂著頭,從他低垂的後腦勺可以看出他很沮喪。
可實際上,容舟臉上露出了嗤笑。
果然啊!怎麼可能會把珍貴的東西送給他。
“算了,你去試一試,師尊在旁邊護著你。”江深還是不忍心看到容舟低迷喪氣的樣子,隻能無奈歎氣讓他試一試了。
容舟聞言身子震了震,臉上的嗤笑還來不及收回,心臟處就傳來一絲暖流。
抬頭時不屑與嘲諷已經收回,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深。
“你喜歡師尊就會送你,去吧。”江深朝他肯定地點了點頭,驅散他麵上的不解。
他在旁邊護著他,拚了命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容舟頂著他的目光朝儘頭的玄雲走去。
江深低眉念著什麼,緊接著一道光籠罩在容舟的周身。
容舟走的步子滯了一瞬,身上籠罩的光溫溫暖暖,他心臟處的跳動不由加快了些。
江深跟在他身後,身上散發著一種光。
一種老父親看孩子的光。
容舟走到玄雲麵前,看著它暗黑的劍鋒,心下竟有些動容。
江深看他的手要伸向玄雲,連忙拉住了他的手腕。
“小舟這劍若是不認主便會傷人,師尊可以為你尋更好的劍。”
雖然他給江深設置了保護結界,可玄雲這萬年神劍,帶著難以消除的戾氣,他那麼瘦弱,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他無法想象。
容舟的手腕上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深的溫度,這陣溫度隨著手往心臟最深處蔓延。
江深眸裡的擔憂讓容舟突然開始懷疑自己。
他一下子生了江深就是為了他好的心思。
見容舟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說法,他便鬆開了手。
手腕上沒了江深的溫熱,容舟片刻之間就恢複清醒,眸內深處閃過暗光。
這便是最好的劍,它的身上連半點灰塵都沒有沾染,可見其不平凡,擺放的位置還是單獨放在寶庫最儘頭,已見其珍貴。
江深剛要鬆一口氣,容舟的手就觸上了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