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在古代掀起考公狂潮!
落遙空想著,隻要帶走關與君,他甚至都不用出手去殺寒隱初;沒了關與君的落遙空,自己便會如往常那般自毀長城,做回那個“桀紂之君”……
可是事實證明他錯了,大錯特錯。事情的症結,從來便都不在寒隱初的身上
“落哥哥,我說我見過《爾雅》中寫道的‘似熊,小頭庳腳,黑白駁,能舐食銅鐵及竹骨。骨節強直。中實少髓,皮辟濕’的蚩尤坐騎——食鐵獸,你信嗎?
我見過《瑞應圖》中記載的‘羊頭,狼蹄、圓頂,身有五彩,高一丈二尺’的‘麒麟’,你相信嗎?……”
落遙空從來都沒有想過關與君會是這種反應,直接愣在當場。但是他還是半信半疑地問了句
“小關……你、你真的見過你說得這些東西?”
關與君不以為意地點點頭不就是大熊貓和長頸鹿,這有什麼稀奇的。
“落哥哥,其實我想說的是人生有三個境界,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我見過自己,也曾見過天地,可惜還沒見夠眾生。這條路,我還剛剛開始,我希望能把它走下去。
你也讀過書,用很虛但是又很真實的一句話來形容便是雖千萬人,吾往矣。”
關與君說完《一代宗師》中宮二的台詞,自己感覺自己都要哭了。
她其實不想說太多“假、大、空”的話,又是黎民百姓,又是天下蒼生什麼的,可是她就是喜歡她的事業啊!
這不僅僅是一份鐵飯碗的問題她多年來的教育和奮鬥不都是為了這一切嗎?如今隻是換個一個古代的情境,她便會逃避嗎?!
絕不!——
“所以,你的理想是……”落遙空訥訥地開口。
“我會把自己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
關與君攥緊拳,眼中燃燒著熊熊的小火苗……
虛情假意隻會在淩雲壯誌前不堪一擊,連篇謊話更是會在豪言壯誌的麵前煙消雲散。
甚至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如此卑鄙世俗關與君是天下人的,不是隻為了寒隱初稱王稱霸工具用的。
落遙空深吸了一口氣寒隱初是寒隱初,關與君是關與君……
“小關,落哥哥支持你,有什麼你用得到的地方,儘管說好了……”落遙空看著關與君那似乎能讓人望進她心底的眸子,暗歎一聲
終究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陷在她眸子之中無法自拔的人,卻是他。
四月初一說來就來,那場莫名其妙的“觀刑儀式”惹得大家心思惴惴;等到大家吃了半天土終於到了場地,看著等候已久的皇帝著一身“海天霞”色的喜慶衣服,這種不安的心思更強烈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一處範圍很寬廣的斷崖上,不時有老鷹在做著低空盤旋,斷崖處的沙石不時嘩嘩掉落,緊接著被崖口處的大風吹到無影無蹤。
眾人越發沉默。
寒隱初照舊沒什麼儀態的坐在擺好的太師椅上,一隻腳套著一隻蒙了些許泥土的青皂靴,毫不心疼地踩在屁股底下的蘇繡坐墊上,估計會留下一個臟鞋印。
他眯起眼,看了看天邊的太陽,然後又轉身看了看身後座無虛席的大臣們,很好,人都齊了。
寒隱初兩手一合,輕拍三下,就有人將一直停在角落的一輛囚車推到懸崖邊上,然後揭開了從頭到尾蒙上的黑布。
絲毫懸念都沒有,被束縛在囚車中的人,可不就是那倒黴催的馬明才嗎?
可是看他似乎刑都沒受的模樣,隻是衣服有些略皺,神色略有些憔悴,似乎看臉盤子,倒是還白、胖了一點……
眾人心下無不被形形色色的奇怪包裹皇帝真的想震懾其他人嗎?那馬明才這全須全尾的模樣,甚至等會被推下去還落個全屍,真的能起到什麼“殺雞儆猴”的作用嗎?……
馬明才在黑暗中呆的有些久,他抬起甚至枷鎖都沒戴的手,遮擋頭上許久未見的刺眼陽光,逐漸適應著眼前的景色
可是他看到懸崖峭壁也隻有一瞬間的驚惶,等到眯起眼睛看著懸崖之下不遠處的一幢占地極廣的宅子時,臉色霎時鐵青。
他不住的吞咽著唾沫,希望皇上千萬彆發現、千萬彆發現……把他推下去吧!甚至在懸崖邊砍頭都不成問題……
可是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馬明才越怕什麼,偏偏就越來什麼——
寒隱初心情極佳的一抬手,就有侍衛上前壓著馬明才跪倒在懸崖邊,抬起他的下巴,視線直指那處宅子的所在。
寒隱初惡魔低語“馬愛卿不覺得這處宅子眼熟嗎?”
“罪、罪臣不知……還請皇上明示。”再過一個月就是端午了,可馬明才仿佛受了霜,上下牙齒不住的因為害怕而輕敲在一起。
寒隱初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愛卿不知?這可是在你養在外麵的外室生的私生子名義下的宅子啊?!你居然不知?!”
緊接著“恍然大悟”,又故意用那種“可憐他”的眼神瞅著他
“想來你那外室是在‘腳踏兩隻船’,那原來不是你的私生子呢!怪不得人家那‘親爹’願意費心思給你養的便宜兒子置辦宅子……
馬愛卿,朕就沒見過你這般的‘活王八’,你這綠帽子戴的,嘖嘖嘖……”
馬明才聽得一口老血都差點噴出來,他留給孩子的私產眼看就要不保,如今還要受此折辱?!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要忍,萬萬不能承認那是他的受賄所得和那是他的外室、兒子!……
馬明才以頭搶地,痛哭流涕“皇上,微臣沒有外室,隻有發妻所生的一女。皇上如果要罰要殺,罪臣絕無怨言!哪怕是抄沒家產也無妨,隻求給罪臣的妻女留點用以生活的所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