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滿心的美滋滋,等到再次叫喚了一聲,隻見一個身材削瘦的文書帶著數人進了廂房中。
“大人,文書狄山已到,我此番叫了家人一起來幫忙束書成冊,今天一定能完成此事!”
削瘦的文書官員行了禮,又指向身後數人。
張學舟所寫的大白話竹簡數量極多,這些竹簡並非簡單束成一卷就完事,而是需要分類排序。
這需要通讀他所寫的竹簡,需要耗費一定的腦力。
而他動用的竹簡數量足有千斤之多,常人想完成這種整理難之又難。
若催促得急一些,那便需要呼朋喚友請人協助。
張學舟看著奉常寺給自己配置的文書,也隻得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乾完事情就好,畢竟他這個太中大夫折騰人的次數應該非常有限了。
“大人,您還記得我嗎?”
張學舟示意了文書辦事,他轉身時隻聽有人招呼了過來。
等到回頭一望,張學舟隻見狄山的幫手中一肥頭大耳富人朝著自己躬身拱手。
“原來是狄讓!”
張學舟嗬嗬一笑,算是想起了這個賣高價房給自己的富商。
此時的狄讓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又想讓張學舟照顧照顧自己兒子,但他與張學舟有限交往的次數中,所做的事情也不乏不地道之處,一時間想拉扯關係又不敢拉扯關係。
狄讓哪曾想到自己費勁了心思將兒子從北地調回來,居然調入了自己過往鄰居的麾下。
一個是記事辦事的文書,一個是朝廷僅次於九卿職位的太中大夫,這其中有天造地設的差彆。
狄讓原以為搬遷了房子,以後和張學舟這輩子都沒可能產生交往,他哪曾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若彼此依舊為鄰,這就是鐵板靠山的關係。
他躬身行禮時有萬般心塞,但商人八麵玲瓏的特色又讓他硬挺起了臉皮,低聲下氣朝著張學舟求照顧。
“好好辦事,一切自然!”
張學舟拍了拍狄讓的肩膀,示意對方無須擔心自己的兒子,張學舟也不會做打擊報複的事情。
朝廷當下講究的是人脈關聯,常人想塞進去幾乎沒可能,而欠缺勢力擔保者想立身於朝堂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如張學舟這樣暫借了一個安樂宮的名義,想辭官都辭不掉。
這也意味著沒有高官勢力的籠罩,普通官員們不管怎麼做,對方都隻能在一個範圍內浮動難於破階層。
張學舟都已經準備丟官了,若他不能作為狄山的支撐者,哪怕他提攜了狄山也沒用。
相反,等待他丟官時,狄山還會被他所牽扯。
“你這個上司官員脾氣古古怪怪,爸當年得罪了他,你以後是少不得要受他折磨,還需多忍一忍……”
張學舟推門而去。
隱隱中,狄讓叮囑狄山的聲音傳來,這讓他笑了笑,隨後才搖頭走出了奉常寺。
“東方大人?”
他行走至車馬處,欲要尋車夫回家時,隻聽一架馬車上有女子聲音傳來。
張學舟轉頭,隻見張次弓駕馭著一輛豪華的王府馬車慢慢行進。
那馬車遮簾拉起,一個帶著遮臉紗巾的女子伸手招呼。
這讓張學舟微微眯了眯眼睛,隻覺自己行動速度再快,還是不可避免和淮南王府的人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