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之骨血,護你安寧盛世!
在場的很多人在聽到林月嬋的這番話,才想起如今他們調侃的可是定北侯啊,滿門忠烈的定北侯,那可是整個大啟朝的定海神針!
再仔細看方弘翊,很明顯已經能看出老態了,畢竟也是快到古稀的年紀了;定北侯隻有三子,如今這三子全部都鎮守在北境;闔府上下如今也隻有四個孫輩,這比普通老百姓家中的孩子還要少。
而他們之所以還能幸福安穩地生活著,都是因為定北侯府的人豁出性命守護得來的;可是這些人,卻還在這裡調侃譏諷……
方予安的眼眸暗了暗。
不管社會文明進步的多快,執法機構進步的多完善,也始終無法根除這些心懷惡念,以貶低他人來抬高自己的偽善之人。
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朝代。他們享高官俸祿,守護大啟是職責所在,哪怕是為此付出生命。
那那些隻是普通士兵呢?他們大多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也沒有多大的能力,隻是因為如果從軍的話,家裡就能少一個人的口糧,就能多攢一點銀子;戰士們在前線饑不飽腹,甚至連生命都無法保障,可是後方他們的家庭,也無法因此被高看一眼,甚至可能還會因為這個人遠在邊疆從軍,而家裡沒有勞力而被欺辱;
方予安突然就覺得很悲傷。
她覺得自己有一點自私。來到這個朝代,在清楚自己無法返回現代時,她所想的隻是希望自己所在的小家能夠多一分自保的保障,自己的生活能夠更好一些。
可是比起這些,改變世人的想法,改變社會的製度,改變上位者的思想,才是更值得也更應該去做的事情。
突然一隻蒼老的手蓋在了方予安的頭頂上,方予安知道,一定是方弘翊的,因為這隻手上,滿是堅硬如鐵的厚繭,滿是刀劍砍傷的傷痕,滿是作為一個將軍所彰顯的榮譽!
“予安,你要明白,無論身處何時何地,總有愚人未被教化,總有野獸未被訓導;隻要有陽光,就會有無法被照射到的陰影;你無需在乎他人,你隻需要做好自己。”
是啊,即使是銀子,在某些人手裡它是幸福的保障,但是在某些人手裡,它可能隻是普通的石塊,也有可能是殺人的利器!可是大多數人並不會因為銀子可能會成為凶器,可能會成為並不值錢的石塊,而放棄擁有它。
人性皆如此,又何必庸人自擾之。
“我明白了祖父,我不與傻瓜論短長。”方予安悶悶地答道。
方弘翊看著自己這個小小的但卻聰慧過人的孫女,按下自己內心的愁苦與煩悶。
沒人注意到,三樓最角落的包廂,還坐著一位顧客。他年紀看上去並不是很大,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隻是簡單的一件月白色織金長袍,右手上拿著一串半黑半白的手持,周身都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清冷寡歡的意味,好似人間佛子;可是當他不經意間看向某處後,嘴角若有若無地上揚,露出的淺淺笑容,襯得他又好像是不小心掉落人間的仙人。
“鐺鐺鐺鐺……”不知何時,台下表演歌曲的歌姬已經退去,而元掌櫃卻帶著一個小二,端著一盤不知是什麼的菜又站了上來,手中還不住地敲著鑼;
“各位貴人,本店今日首開業,再次感謝各位貴人的捧場!現奉上本店新推出的特色菜一道,名為鳳求凰,售價紋銀五兩!僅此一道,價高者得!”
一石激起千層浪!
沒有想到吃一道菜還需要競拍的!
“安安,這是你想出來的嗎?”方予懷詫異地問道。
方予安但笑不語。
“哇,阿姐你好厲害啊!這是你做的菜嗎?”
一旁的方予寧在知道這是方予安想出來的點子後,欽佩讚美的話更是不要錢一般的倒出;就連方弘翊也忍不住摸著胡須笑著;
“菜不是我做的,我隻是了想法,是雲舒和雲輕她們倆搗鼓出來的。”
一聽說不是方予安親手做的,方予寧略微有一些失落,但是聽到是慕雲舒和慕雲輕兩個人做出來的後,眼睛又一下子放亮了;府裡的人可都知道,這兩個小姑娘被方予安一手調教出來,現在做出來的菜雖還未青出於藍,但是已經比小廚房的吳媽做的好吃多了!
既然是她倆做的,那豈不是以後都有口福了?不僅方予寧想到了這一點,就連方弘翊,還有帶出來的婢子小廝們都想到了這一點,無不例外的都兩眼冒星星地望著慕雲舒和慕雲輕她們倆,活像一隻隻眼冒綠光的餓狼一樣,嚇得慕雲舒和慕雲輕趕忙逃出包廂,說是要去後廚看一看。
一會會沒有注意到地下拍賣的進度,就發現五兩起拍的新菜,現在已經叫價叫到三十六兩了!這是連方予安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果然有點暴利,但是她喜歡!
“五十兩!”
三樓最裡側的包廂傳出一聲,引得台上台下驚呼聲一片!
再怎麼樣,也隻是一道菜而已,竟可以賣到五十兩!簡直難以想象!眾人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冤打腫,奈何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元掌櫃派人將這道鳳求凰送至包廂,可是不一會,元掌櫃就悄悄派人傳信給慕雲掣。
“老板,那位客人希望見一見做這道菜的廚子,否則,他不會題字。”一位店小二在慕雲掣的耳邊輕聲說道。
想見一見廚子?恐怕是想見一見這望星閣的幕後老板吧。也不知究竟是何人。
雖不清楚到底是何人願意花五十兩銀子拍下這道菜,但是慕雲掣心裡清楚,無論是何人,恐怕都不是自己所能輕視和無視的對象。
於是慕雲掣撣了撣衣袍上看不見的灰塵,起身整了整衣領,“帶路吧。”
當慕雲掣出現在楚望辰眼前時,楚望辰隻有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感覺。果然是一個生麵孔。
難道是他想錯了?
不知為何心底覺得有一些失落和失望,好似他其實也並非想要見到慕雲掣一般,或者說,他想見到的,不應該是慕雲掣。
慕雲掣也很懵,這個人派人叫來了自己,結果就隻是看了一眼就無下文了。慕雲掣很懵逼的過來,又很懵逼的離開。
想不明白。
乾脆不想了。
小姐說過,此時想不明白,也許過段時間,就會想明白了,那就且放一放吧。
很快,這件事就被慕雲掣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