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之骨血,護你安寧盛世!
虎牢關的狼煙,連遠在驅狼關的方予懷和紮哈爾都看見了。方予懷的內心一緊,果然如他所料。隻是不知楊順和高俊豪兩位將軍,是否來得及救援。
而剛剛從無月崖底爬上來的方予安,也看見了來自虎牢關的狼煙。看樣子,他們還不算太晚。狼煙一旦點燃,那驅狼關那邊勢必肯定也發現了,那他們現在隻需死守虎牢關,等待驅狼關的救援即可。
來不及耽誤分毫,方予安和楚望辰即刻向虎牢關的營區狂奔而去。然而越靠近虎牢關,越是令人心驚。
淩亂的馬蹄印,若隱若現的火光,似有似無的嘶吼,都在催促著方予安,快一點,再快一點。遠處似乎還有無數馬蹄飛奔的聲音,分辨不出方向,也無法得知是敵是友。然而此時的方予安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隻能拚儘全力趕往虎牢關。
楚望辰看著心急如焚的方予安,難得的沒有出聲打擾她。一行人沉默地奔跑著,終於,虎牢關的城頭就在眼前了。
城下遍布著蒙圖人的屍體,城牆上還掛著許多,城頭上還有人影攢動。她深知虎牢關隻有駐兵五百,可看現在的情形,蒙圖人可出動了不止上千人!當下,方予安也顧不得叫門,她從地上撿起一把蒙圖人的武器,看見還喘氣的蒙圖人,便上前將其斃命。
還在繼續進攻的蒙圖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敵人從他們的後方出現,雖然人數並不多,隻有幾人,但這幾人武功高強,短短一刻鐘的時間,方予安和楚望辰就已經解決掉城下一大片蒙圖人。
楚望辰率先爬上城牆。當看到城牆上赫然都是虎牢關駐兵的屍體時,他也不禁紅了眼。他從未有過如此般強烈的情感,憎惡,感動,愧疚,悔恨,衝動……這些人,無不是彆人的兒子,丈夫,爹爹,可是此時,卻是為了守護他們楚家的江山,而犧牲掉了性命。
有蒙圖兵看到楚望辰爬了上來,便向他靠了過去。然而楚望辰卻是連看都不看,反手就是一刺。他收起自己手上的手串,低聲念了一聲“佛祖勿怪”,便提起劍,向著蒙圖人走了過去。
方予安和張德元等人,也不知殺了多少人,直到眾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彩,可是蒙圖人就像殺不完一樣,一直不知疲倦的撲上來。方予安趁亂抬頭看了一眼,隻看見楚望辰那一身潔白如雪的衣袍,此時早已被染成了深紅。而楚望辰本人,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殺人機器一樣,沒有任何表情,隻是不知疲倦地揮動著手臂,每揮動一下,就帶走一條蒙圖人的性命。
“王爺!李大哥死了!”一聲悲戚從角落裡傳了過來,傳進了楚望辰的耳朵裡,他這才清醒了一些。角落那具血人一樣的人,是那日同他一起下到無月崖底的一位虎牢關駐兵,楚望辰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卻知道,他的年齡還很小,也是才參軍入伍沒多久的一個小家夥。而他口中的李大哥,就是那日帶頭找人,協助楚望辰的李連章。
楚望辰還記得那人,憨態老實,但為人忠厚和善,在虎牢關裡有一定的威望,其他年齡小一些的新兵都願意聽他的話。
楚望辰又斬殺了兩個蒙圖兵,才來到張奎亮的身邊。他這才看清,張奎亮左手一直抱著李連章的屍體,跪坐在角落裡,而拿刀的右手已經顫抖到無法舉起刀了,他甚至拿布條將到和自己的手臂綁到一起,才能勉強用刀支撐著身體。可即便是這樣,張奎亮都不願意放開李連章的屍體。
“王爺!你們怎麼才回來啊!”張奎亮看見楚望辰,終於堅持不住地哭出聲來。駐守虎牢關的兄弟至少有五百人!可為了將蒙圖人攔在虎牢關外,他們所有人全部出動,到現在,竟然就隻剩下了十幾人!
“王爺,定北軍是不是把我們放棄了?”為何,狼煙都點燃了這麼長時間了,救援的人還沒有到?
“定北軍絕不會放棄你們!”是方予安的聲音。她終於在張德元的幫助下,爬上了虎牢關的城頭。才剛剛上來,便聽到有人帶著絕望,哭著問出這樣的一句。
“彆人我不敢保證,但我的哥哥,是定北侯世子方予懷!我的祖父,是定北侯方弘翊!他們此時就在驅狼關!他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定北軍士兵!”
似乎是在回應方予安的話,一陣陣馬蹄聲由遠處傳來,並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方予安定睛一看,隻見驅狼關的方向,兩條掛著鷹旗和熊旗的隊伍,正策馬向著虎牢關而來!
“那誰!你過來看!我們的援軍就要到了!是鷹突軍和熊戰軍!弟兄們,打起精神來!彆放走任何一個蒙圖人!讓他們為我們犧牲掉的兄弟,償命!”
張奎亮揉了揉耳朵,那馬蹄聲又近了一些。這次不是幻聽!他不禁激動地朝著懷裡的李連章大聲喊道,“李大哥!你快醒醒!咱們的援軍這次真的到了!你快醒醒,彆睡了!咱們的援軍真的到了!”
可是,懷裡的人一動不動,再也沒有人能夠回應張奎亮了。
楚望辰不忍心,將張奎亮拉了起來。“小子,彆哭了!像個男人一樣!拿起你的武器!為你的李大哥報仇!”
“王爺!李大哥是為了保護我,和蒙圖兵力戰而死的!他要我告訴所有人,他究竟為何而死!”張奎亮奮然起身,朝著楚望辰身旁一個還未死透的蒙圖兵就是一刀,“我要讓你們為我李大哥償命!”說完,竟又是一刀。
而楊順和高俊豪終於趕來了虎牢關。一路上,他們被紮哈爾的人圍追堵截,損失掉近三成的兵力,才終於趕來這虎牢關。看著虎牢關依然完好無損的城門,楊順和高俊豪兩人,都悄悄鬆了一口氣。
可等到兩人來到城牆上,看到楚望辰竟然不顧身份地親自殺敵時,那一口氣便又被提了起來。誰能告訴他倆,為什麼楚望辰在這裡?不是一直都在戎暉城嗎?還是說,傳聞竟是真的?戎暉城裡的那個是個假王爺,而真正的王爺,早就來到這虎牢關了?可是他一個王爺,跑到這個地方來乾什麼?來這裡殺偷襲的蒙圖兵嗎?
“楊將軍!高將軍!來的正好!快隨我殺敵!”方予安看到來的人竟然是楊順和高俊豪,談不上有多驚喜,但也算是預料之外了。
楊順和高俊豪聽到方予安的聲音,更是一口氣憋得喘不過來!還有這個磨人的方予安,為什麼也在這裡!那戎暉城裡的那一位,難道也是傳聞裡的,方予安的胞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