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之骨血,護你安寧盛世!
薛允樂看著眼前這個寧願死,都要將汙水潑在自己身上的婢女清荷,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清荷,雖說不是自己最貼身親近的婢女,但也是自小就在她院子裡服侍她一起長大的,薛允樂自認為她對自己身邊的人都非常的了解,卻不知何時,養出了一條如此咬人的白眼狼。當下也不再有任何憐惜,命兩個小廝將已經陷入昏迷的清荷,抬著去了暖閣。
“諸位公子,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擾了諸位公子的雅興,實在是不好意思,隻是這畢竟是薛家的家室,外人在場實在不便,便請諸位公子便請離去吧,招待不周,還望見諒。”姍姍來遲的薛家老爺和夫人,在章懷清的陪同下,來到這湖邊下了逐客令。
眾人雖多有不願,但還是依照主人的意願,選擇一一離去。而楚寧琛卻走到章懷清的身邊,拍了拍章懷清的肩膀,不懷好意地說道,“懷清,今日發生如此有意思的事情,看樣子,像是針對你和予懷兩人的啊。”楚寧琛雖然是在對章懷清說話,可是眼睛卻一直看著方予懷,眼睛裡還透露出一絲戲謔的目光。
他雖然看重方予懷,看重定國公身後的勢力,但是這不代表,他不需要製衡。老牌世家的嫡長孫,連聖上都看重的章太師,自然也是不可忽視的。
等方予安換完衣服從暖閣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楚寧琛、楚望辰、方予懷、章懷清等一眾與今日之事都有些關係的人,都已經到場了,那個叫清荷的婢女此時也已經清醒了過來,隻是她依然穿著已經濕透了的衣服,蜷縮在角落裡。
薛允樂還沒有來。
方予安看著眼前茫然、絕望地女子,隨手拿了方予懷的披風,便朝她走了過去。
方予安將披風披在清荷身上時,她才有了一些反應。
“奴婢賤命一條,您為何要救我?”清荷茫然不解地問道。
“在我眼裡,生命從來沒有貴賤之分。薛允樂的命是命,你的命,自然也是命。”言外之意,就是無論是誰落水了,隻要方予安看見了,她必然都是會救的。
“生命沒有貴賤之分?方予安,你的意思,可是說孤的性命,同他們一樣?”楚寧琛有些不悅地問道。
“太子殿下的性命自然貴重,臣女的意思,隻是說相對於其他那些身外之物,無論是貧窮之人,還是富貴之人,生命都是最寶貴的。”糟糕,又忘記這裡是皇權主導的朝代了,她剛才說的話,可算是大逆不道之言了,也不知自己圓過去了沒有。
楚寧琛冷哼了一下,算是不追究方予安失言的責任了。
而方予安看到楚寧琛並未再多問,便蹲下身來,平視著清荷,“你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需要被人保護嗎?”不知為何,方予安總覺得這個婢女是受人指使的,而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有什麼把柄或者是重要的人被他人拿捏了,或者就是被錢財或是彆的什麼東西給收買了。可是看清荷的樣子,方予安覺得她應該是屬於第一種情況。
而聽到方予安的話的清荷,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您,您怎麼知道的?”
果然,方予安猜對了。看來她以前看過的那些宮鬥宅鬥的故事,都沒有白看啊。
“看來是我猜對了。你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彆人手上了嗎?還是你家裡出了什麼事,你急需用錢?”
清荷像看見鬼了一般看著方予安,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這些?”
“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隻用回答我的問題即可。來找你的,可是今日賓客中的一位?”
看著眼前已經被驚嚇地說不出話的清荷,方予安知道自己又猜對了。
今日來薛家的賓客眾多,但是男賓方予安幾乎都不認識,女賓裡麵確有幾個老熟人的,比如說對方予懷心存愛慕的姚芊芊,以及既不甘心不能嫁給方予懷,同時又被方予安當中下了臉麵的沈知意。
“來找你的人,可是姓沈?”
“你究竟為什麼知道這些的?難道你和她是一起的?”清荷此時已經有些神智混亂了,她覺得方予安若肯定和那個人是一起的,否則的話她怎麼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她想不明白,如果是一起的,那又為何要拆穿她?
方予安默默地歎了口氣,繼續問道,“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特彆想問一問你們這樣的人,為什麼你家裡出了事情,你不先想著找你的小姐求助呢?薛家是你的主家,你家裡出了事情,你的主人難道會袖手旁觀嗎?還是說你以為一個和你素昧平生的人,會比你的主家對你更好?一個人突然對你很好,那必然是對你有所求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我家裡發生的事是什麼好解決的事嗎?我唯一的弟弟,如今病重在家,可是卻無一家醫館願意醫治他,你以為是無人會醫嗎?是無人敢醫!那些個大夫,害怕沈得罪沈家,都不願為他看診,他可是我家唯一的男丁啊!”
“所以,沈知意讓你陷害我,你就這樣去做了?”薛允樂在父母、以及林月嬋和方予寧的陪同下,站在門口,一臉受傷地看著清荷說道。
“我以為,我們自幼一起長大,總還是會有一些情分和信任在的,沒想到,我竟如此失敗。”薛允樂恍惚了一下,幸好她身旁的婢女扶了一下,她才站穩。
“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您賜我一死吧!若我不死,死的就是我弟弟了!”清荷看到薛允樂,連忙膝行過去,拽著薛允樂的裙角哭著說道。
“我隻問你,我與沈知意向來沒有什麼深交,她為何要你如此對我?”薛允樂抽出裙角,冷著臉問道。
“她隻說,這樣做,小姐就算再喜歡世子,也必然無法再嫁給他當正妻了,而章家也會對定國公府有了看法,說不定還會在朝堂上打壓一下方家,到那時,世子也許就不那麼高不可攀了。”說到最後,清荷注意到了方懷越來越黑的臉,於是聲音便越來越小了下去。
方予懷沒有想到,隻是拒絕了沈家想要的聯姻之意,竟無端惹出這樣的亂子來,尤其還是自己的同僚。
想到這的方予懷,連忙像一旁的章懷清解釋道,“章兄莫要將此人的話放在心上,薛小姐對方某從未有過愛慕之心,不過是因為和舍妹見過幾次比較投緣,所以才多說了幾句話而已。方某離開暉都四年,如今才剛剛回來,暫時也不會考慮男女之事,外麵流傳的那些都是無稽之談,祖父不過是和友人正常的交談而已。”
而薛允樂聽到方予懷如此說,也隻能苦澀地輕輕笑了一下。方予安明白,這個女子,是真的和自己嫂嫂的這個身份,徹底無緣了。
“世子說笑了,在下並沒有當真。”
一旁地楚望辰在聽到是沈知意在幕後設計的這一切時,腦海裡竟然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日跳著劍舞的方予安。
“姨母,我就說有予安在,任何問題都可以解決的,這下您是不是可以相信啦?”林月嬋陪在薛允樂的身旁,小聲地朝薛允樂的母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