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之骨血,護你安寧盛世!
老鐘跟著江陽府的府兵前去城中找郎中,果然如同剛才回報的那樣,城裡僅有的兩個郎中都拒不開門。老鐘無奈,隻能破門而入。不過他始終記得家裡郡主的外祖家是藥仙穀的,這天下凡是和治病救人沾點關係的,都和這藥仙穀多少有點沾親帶故,因此老鐘進屋之後,避過江陽府衙的人,對著藥房掌櫃的小聲說了一句“露從今夜白”。
其中一位掌櫃的,聽到這句話之後並無什麼反應,反而以為是老鐘隨口說的一句什麼話,並未放在心上,一直在罵罵咧咧地不願跟隨前往;而老鐘一看並非是藥仙穀出來的人,便毫不客氣地將人推了出去;
而另一位掌櫃的,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身體微微一震,緊接著便露出緊張的神色,斷斷續續地接出了下一句“月是故鄉明”。這是他們藥仙穀中的族人,相認時特有的暗語,隻有藥仙穀中的人或是和穀中族人及其親近之人才可能知道的。
“這位大人?”這位沐掌櫃焦急地想要和老鐘確認,但是看到老鐘焦急地神色,以及馬上就要追進屋的府衙的人,便立刻恢複成之前那膽小,但在威脅之下又不得不聽任之的模樣,“這位大人好生霸道!我們城內夜間宵禁,彆說郎中了,就是普通人夜晚都不會隨意出來的,你竟然敢這樣對待老夫!”
老鐘一看這位掌櫃的一下子便懂了自己的意思,當下也順著他,繼續‘霸道’的說道,“我管你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我隻知道你今日必須跟我走!我家主人的性命可比你們這規矩大多了!要是因為你們救治不力,或是故意延誤最佳治療的時機,信不信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說完,也不管這沐掌櫃什麼反應,直接提了藥箱便將人推了出去。
“誒,你這人!”沐掌櫃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但看樣子,那跟著一起過來的府兵,應該並未疑心他們。
好不容易將兩位郎中都‘請’了過來,老鐘看著他們二人在看到床上躺著的方弘翊,並未棄之不理,便知他們雖麵上有所不願,但恐怕也是礙於某些人的淫威吧,就連先前第一位並非藥仙穀中人的郎中,也都是仔仔細細地為方弘翊把脈。
“大夫,我家主人傷勢怎麼樣了?”老鐘見這二人就連把脈都把了許久,不由有些擔心。
而兩位郎中在脈診了許久之後,對視一眼,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老鐘的問題。
還是沐掌櫃輕聲咳了咳,站起身來,“這位大人,是問這位大官人身上的箭傷,還是陳年舊傷?”
“什麼意思?”老鐘有些著急的問道,一旁的老薑連忙將他拉住,以免他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若是身上的箭傷,箭頭有毒,不知具體是何毒,老夫隻能儘力配置一些解毒的藥,或可緩解這位大官人身上的毒素;若是問大官人身上的陳年舊傷,如今毒素入體,激的這些沉屙病而複發,老夫無能為力,這位大官人的身體已成油儘燈枯之象。”
沐掌櫃有些愧疚,雖不知這位大官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和藥仙穀有什麼關係,但他的身體確實已呈頹敗之象,藥石無醫,哪怕是穀主大人親往,恐怕也回天無力。
“怎麼會這樣?”老鐘有些不相信地自語道,轉頭看向另外一位大夫,沒想到,他竟和沐掌櫃說出同樣的話。
這下老薑也有些著急了,連忙從他們帶來的行李中,翻出許多瓶瓶罐罐來,“兩位先生,你們看看,這是我家三夫人配置的一些藥,這其中有沒有能用的上的?”
沐掌櫃和王掌櫃連忙拿起這些藥仔細查看起來,而沐掌櫃一眼就認出了,這些都是出自藥仙穀的藥方配製而成的!
化清丹,延壽丹,救心丹!十全大補丹!這下,沐掌櫃可以完全肯定,麵前的這些人,定然與藥仙穀有著不一般的關係!但是這些藥,萬萬不可暴露在不是藥仙穀的人麵前!
幸好,這些藥當中,還有一些普通的補氣丹,回血丹,解毒丹等等。也幸好,那位同來的王掌櫃,想必應該醫術不算太過精通,他隻覺得那些瓶罐中裝的丹藥聞上去令人舒爽,但卻並不知那些藥都有什麼作用。
沐掌櫃也假裝不認識的模樣,隻將那些補氣丹,回血丹,解毒丹挑出來,“這些或可取一些請大官人服下,應該會減弱一些身上的毒性,但若要徹底解毒,還是需要知道,究竟中的是何種毒,這樣才能對症下藥。”沐掌櫃將這些藥還給老薑時,趁旁人不注意的間隙,悄悄地用手指卦了一下老薑的手心。
老薑詫異地看了沐掌櫃一眼,老鐘回來的太急,還未來得及將沐掌櫃的身份告知老薑,但他們同是國公府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國公府與藥仙穀之間的關係,當下不動神色的收回手。
“既然這樣,辛苦兩位先生,請為我家主人開藥吧。”老薑引著兩位郎中去往隔壁的房間寫藥方,而一直跟著老鐘的府衙的衛兵,在聽到方弘翊身體恐藥石無醫時,便已經悄然離去。
為了不暴露沐掌櫃的身份,老薑一直忍耐著,直到兩位郎中都寫好了藥方,而兩副藥方的內容也所差無幾,這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這樣,福伯,還得麻煩您和老賀照看國公爺,我和老鐘去給主人取藥熬藥。”老薑安排好一應事務之後,便將兩位郎中送出了門。
然而沐掌櫃和王掌櫃沒走出幾步,“哎呀,我的藥箱沒有拿!老夫果然年紀大了,這記性是越來越差了,不行,我還得回去一趟,把我的藥箱拿回來。”沐掌櫃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這可怎麼辦?我現在私下回去,曹大人不會以為我和這些人有什麼關係吧?要不,王掌櫃,您再舍命陪老夫走一趟?”
沐掌櫃作勢要將王掌櫃拉住,結果看似笨拙的王掌櫃非常靈活地跳開了,“彆彆彆!我可得罪不起曹大人!沐掌櫃,對不住了,您自己回去取吧!頂多事後曹大人若是要開罪您,我替您作證!”
王掌櫃一邊說著,一邊後退著,轉眼間就已跑出去幾十米遠,“對不住了沐掌櫃!到時候我替您作證!”
而沐掌櫃看著已經跑遠了的王掌櫃,露出一絲冷笑。隨即轉身朝府衙走去。
而老薑和老鐘,便一直等在府衙的門外。
“我就知道沐掌櫃定會去而複返,因此在此恭候。”老薑朝沐掌櫃揖了揖,隨後說道,“沐掌櫃可是有法子能治我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