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之骨血,護你安寧盛世!
“你知不知道,你肩上的傷若是再深一些,你的這條胳膊就徹底廢了。”楚望辰隻是輕輕地擁抱了方予安幾秒鐘,很快便放開了。他將方予安的靠枕調整好,又小心翼翼地在方予安的左臂下墊上一個高枕,讓方予安能坐的更舒服一些。
“我睡了很久嗎?我有點餓了。”方予安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長時間,但感覺應該挺久的,畢竟,她在夢裡又回顧了一遍自己的前世今生。
“你當然餓了,你昏迷了整整七天。若不是還能聽到你的呼吸聲,本王還以為……”後麵的話,楚望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沒有人能理解他這七天是怎麼過來的,自責,悔恨,遺憾的情緒充斥在他的心裡,而他卻無人可以訴說,也無法宣泄。
幸好,方予安最後還是醒過來了。沐掌櫃說過,隻要能醒過來,就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多謝辰王殿下的照顧。對了,江陽府城裡現在怎麼樣了?”昏迷了這麼長時間,方予安還是最關心當下的局勢的。
“京畿衛及時趕回來了,協助我們活捉了海坨寨的二當家,就是那個被你燒過幾次船的倒黴家夥。你昏迷的這幾日,海坨寨的人也來犯過幾次,但是都被我們擋回去了。至於山匪,跑掉了不少,但是應該要不了多久了,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們可以好好計劃一下。”
“還得派人再審一下曹劌,我總覺得他和海寇和山匪的關係不一般。”方予安沉思道。
“本王也是這麼想的,為了防止他們串供,本王已經安排人,將他們分彆關押了起來。倒是那些山匪,還是挺狡猾的,我們也抓了一些山匪,但都是一些做不了主的小嘍嘍,領頭的一個都沒有抓到。不過從那些小嘍嘍嘴裡倒是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什麼消息?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吧?”楚望辰的話,成功的勾起了方予安的好奇心,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彆激動,聽本王慢慢說。”楚望辰按回想要起身的方予安,又幫她小心整理了一下靠枕,然後才繼續說道,“周正和李良回來的時候回報,說是在山裡找到京畿衛時,他們在一個山坳裡,而那裡竟藏著一個可容納幾萬人的鹽場!那京畿衛正是被曹劌的人引入提前預設好的陷阱之中,深陷其中無法出逃。”
“周正和李良找到他們的時候,五萬人全部被卸了武器,身著單衣被關押著,還要做苦力;有幾個想要反抗的,被那些山匪直接殺雞儆猴、當著其餘京畿衛的將士們直接殺害了。”
“這可是直屬朝廷的京畿衛,這些山匪膽子這麼大嗎?說殺就給殺了?”方予安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問道。
“這些山匪,恐怕不是簡單的賊匪。你或許還不知道,你祖父在來江陽府的路上,被人刺殺過,而那些刺殺他的人,經查,都是出自這些山匪當中。”楚望辰擰著眉說道。“那些刺客,不像是簡單的庶民,他們身上穿的鞋履,更像是軍中的人常穿的。”
“殿下的意思是說,這些山匪恐怕不是庶民。這背後,應該還有更大的陰謀,有人在背後掌控著這一切。”方予安心領神會,接著楚望辰的話繼續說道。
“先不聊這些了,你身體還沒有恢複,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交給本王好了。”
“那怎麼行?您可是景陽王!這裡離您的封地那麼近,您為我們做那麼多,傳到聖上的耳朵裡,對您不好。”
楚望辰想說沒有關係,他並不在乎,但是話還未說出口,方予安就岔開了話題,“對了王爺,我祖父怎麼樣了?我看他的臉色一直不是很好,可是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好嗎?”
提到方弘翊,楚望辰的麵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是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這幾日沐掌櫃和阿寧一直在為定國公調整藥方,相信定國公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那就好,祖父年紀大了,我想等此次事了,回到暉都以後就勸祖父能夠請奏聖上能夠致仕,不要再過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了。辰王殿下覺得如何?聖上會答應嗎?”
楚望辰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清澈的姑娘,看她不顧生死遠赴戰場,看她為保護百姓而不顧自身安危,看她,即使身受重傷,也依然堅韌,不放棄希望地活著,不知道當她知道真相時,會不會責怪他。
“本王以為,若此次能夠平安返回暉都,國公爺不妨以軍功換聖上的恩賜,想必聖上也會感念國公爺戎馬半生的辛勞的。”
“那我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就去找祖父說。”方予安喜滋滋地想著,若是祖父能夠平安身退,祖父想留在暉都,那他們就留在暉都照顧祖父;若祖父不想,那他們不妨遊山玩水,反正望星閣攢的身家,應該也足夠他們逍遙一段時日了。若是沒錢了,就找個小山村住下來,過平靜的日子。
隻是這樣的話,她還有點舍不得自己親手打造的破風軍呢。
“對了,我的破風軍呢?張德元,錢文博他們怎麼樣了?”方予安像是突然想起來,她是與破風軍共同守城的,他們隻有幾百人,而山匪卻源源不斷的在補充著人手。眼前似乎又出現那日,不斷在她麵前倒下的破風軍的身影。
“我的破風軍,是不是,是不是……”全軍覆沒了?方予安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這些都是與她並肩作戰的戰友,是她最堅實的後盾啊!
楚望辰看著眼前陷入深深地自責的方予安,內心也泛起一陣陣酸澀。“予安,你不要太激動了,張德元和錢文博他們都還在,也沒受傷。還有孫永軍,周正和李良,他們都好好的,都好好的在等著你呢,隻要有你在,有他們在,你的破風軍,就永遠都在!”
“可是是我帶他們出來的!我帶他們出來,卻沒有把他們安全的帶回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方予安懊惱地哭喊道。沒有人比她更能體會那種失去戰友時的痛苦了,而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卻都是她造成的。
“予安!沒有人會怪你!他們是自願的!這是他們的意願,也是他們的職責!你清醒些!你如今這樣,對你恢複身體沒有任何好處!而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修養,爭取早日端了他們的老巢,為你的破風軍報仇!”
楚望辰看著流淚不止的方予安,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裡,柔聲說道,“你做的很好,也沒有人會比你做的更好。他們即使是犧牲了,在心裡也是會感激你的。沒有你,就沒有他們的今天,也許他們早就在驅狼關戰死了。是你帶著他們走出了北境,來到了戎暉城,成為了破風軍的一份子。”
“是真的嗎?他們,不會怪我?”方予安哽咽地問道。
“不會的,沒有人會怪你的,所以,你也不要再責怪自己了。”楚望辰輕輕地拍著方予安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被環抱著的方予安,體會著來自楚望辰身上的溫度,這才發覺他們倆現在的姿勢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可她也不敢,也不想推開楚望辰的擁抱。
很久了,足夠了。楚望辰克製地收回自己的手,看到方予安那不自然的神色,以及到處亂瞟的眼眸,便明白,小姑娘這是害羞了,不由地寵溺地笑了笑。隻是轉頭一想,又覺得有些委屈,“你一醒來,問了戰況,問了定國公,問了破風軍,你怎麼也不問問本王?你這幾日一直昏迷不醒,本王也很擔心。”
方予安看著眼前這個突然撒嬌的楚望辰,一時之間竟不知作何反應,隻能有些尷尬地笑著,“這不是,給忘了嘛。辰王殿下大人大量,就不要放在心上啦。”方予安拉著楚望辰的衣袖,同樣撒嬌地說道。
方予安很少這樣,幾乎從來沒有見過她撒嬌的楚望辰,一時之間竟有些招架不住。
“本王,我去看看廚房有沒有為你準備一些吃的東西。你昏迷的時候,隻能喂你吃一些流食,都是阿寧親自照顧你的。”楚望辰並不想讓方予安看出自己的窘迫,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再來麵對方予安。就在楚望辰起身準備離開時,方予安卻抓住了他的衣袖。
“殿下,醒過來能看到你,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