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之骨血,護你安寧盛世!
“老大,那些朝廷的人馬上就要攻上來了,咱們怎麼辦呀。”楊樹旺看著距離山寨越來越近的守山軍,緊張地問道。雖然張凱勝告訴他不用太擔心,沙池寨的地理位置非常有優勢,不會那麼輕易就攻上來的,但是楊樹旺還是很擔心。
張凱勝掃了一眼其他人,發現大家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知這是他沙池寨子成立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危機。軍心已經散了,此戰若是能勝,則大啟的官員便沒有任何一位能製掣住他了;若是不能……或許之前武昌明的提議也不無道理,隻是他能夠過下來,改頭換麵,東山再起。
張凱勝搖了搖頭,萬萬不可自亂陣腳。“諸位兄弟莫慌!咱們沙池寨這麼多年了,什麼風浪沒有見過!隻要大家能夠齊心協力,這次的難關,咱們照樣可以度過!”
“可是,外麵那可是守山軍啊!”不知是誰在底下小聲嘀咕了一句。一句話,便讓上首的張凱勝再次變了臉。
守山軍,那在大啟可是神話般的存在。南靖還沒有滅國之前,張凱勝也曾聽聞過。守山軍的將士可以看做都是傳承下來的,一開始都是山上的獵戶,尋常也隻是獵獵山上的山貨,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來自大山的神話、傳說便慢慢流傳了下來,獵戶們開始有所禁忌,也慢慢就有了守山一說;
守山,守護山神,守護山之神靈,以祈求山神的守護,國家能夠風調雨順,百姓能夠安家樂業;再後來,戰亂頻發,許多百姓落草為寇,乾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上山當了土匪之類的,就好比張凱勝他們一般,守山,便又轉變為守護百姓,對抗山匪一說;
而曆代守山軍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若對方降了,則無論如何都不可趕儘殺絕,要留一線生機;但對方若是寧死不降,那便不能留下任何一個活口,以絕後患。但是第一條,很少有人知道,久而久之,大家知道的便是,守山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也難怪楊樹旺等人會聞之色變了。惡名在外,守山軍的名號,絕對就是所有山匪的克星的存在!
寨子外麵的京畿衛和守山軍,看到久攻不下的沙池寨,一時之間也陷入了僵持之中。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沙池寨,竟然如此難攻。
“溫將軍,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麼辦。”張德元和錢文博看著近在咫尺的沙池寨,這些就是殺害他們破風軍的罪魁禍首,可是他們卻進不去,殺不了。
溫如良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們現在什麼也不用做,等。”隨後便招呼還在進攻的守山軍停了下來,令守山軍成合圍之勢,將整個沙池寨圍了起來。守山軍人數不夠的地方,由京畿衛補上。剩下的人,則將山寨附近的竹子都砍了一些過來,砍掉竹葉,掏空竹心,等待最後的命令。
張德元雖然不明所以,但對於溫如良的命令也是絕對執行的,並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這一點,倒是讓溫如良多看了幾眼。
很多聰明且自負的人,大多會自傲,對於不懂的命令,更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去追問,直到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後,才會配合。這破風軍的這幾個人,倒還挺不錯。看來那個叫方予安的小姑娘,在帶兵方麵,確實還挺那麼一回事的。
眼看著破曉即將來臨,眾人的精神越發的高度集中,就連溫如良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隨著月亮的落下,太陽的升起,這林中不知為何,慢慢升騰起一絲絲的霧氣,讓人有一種身臨仙宮的意境。
“就現在!燃煙!”溫如良一聲令下,所有手持竹節棒的士兵,皆點燃手中提前準備好的一種煙棒,將點燃的煙棒插入竹節棒中,朝向沙池寨的方向。很快,這些煙霧便和升騰起來的霧氣一起飄向沙池寨。
整個過程沒有持續太久,隨著太陽完全升起之後,林中的霧氣也慢慢變得稀薄,直至消散。溫如良也即刻下令收煙,之後,便又是一陣無言的等待。
“我觀察過這片山林,這裡長了一種植物,名叫‘日月霧’,會在初日升起的那一刻釋放淡淡的霧氣,且霧氣中含有淡淡的竹香,聞多了,有致幻的危險;而我剛才下令所燃的煙棒中,也夾雜著致幻的藥劑。”溫如良竟然主動開口向張德元等人解釋道。
這下眾人明白了,這沙池寨的人可能也知道每日清晨林間會升起含有竹香的霧氣,但時間很短,所以也不會有太高的警惕;而我們,利用這短短的幾息的時間,又點燃了經過竹節的迷煙,迷煙縱然有煙味,但染上了竹節的味道,一時半會也沒那麼容易被分彆出來;隻要藥劑的劑量足夠,再加上日月霧本來就帶有的致幻效果,恐怕這沙池寨真的要栽了。
很快,剛才還聽著非常嘈雜的沙池寨,此刻竟變得安靜了下來。眾人明白,終於到了最佳時機。
張德元和錢文博相視一眼,兩人心中都拿定了主意。隨著溫如良的一聲令下,他二人竟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直奔沙池寨而去。
寨子裡的人果然都中了迷煙,大部分人都昏睡了過去,少數還清醒的山匪,守山軍一視同仁,‘投降者生,反抗者死!’寧死不屈的,則被張德元等人,一劍穿心,而苟且投降的,則被守山軍押了出去。
幾乎是一路暢行無阻,張德元和錢文博率先進入了沙池寨的議事堂,一眼便看見了走在首座上的張凱勝!他瞪著雙眼,竟是死不瞑目!張凱勝竟被人偷襲,已經身死。
破風軍一直想手刃敵人,結果不曾想,敵人卻被他們自己人給乾掉了。也不知是該為破風軍感到幸運,還是該為張凱勝感到悲哀。
張凱勝已死,沙池寨的其他人便都不足為懼了。京畿衛和守山軍進來之後,將所有人全數捆綁,將含有解藥的煙棒點燃之後,願意歸順的,便被押解返回江陽府衙獄;不願意的,則就地格殺。
至此,維持了一天一夜的攻堅戰,終於結束了。沙池寨,也將不複存在。而是張德元他們不知道的是,楊樹旺和廖振源,卻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