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之骨血,護你安寧盛世!
山裡的雨,一連下了好幾天。這幾日,方予安整日待在木屋裡,哪裡也沒有去。
今日,好不容易放晴,肉肉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方予安試著挪動自己的腿,發現自己斷了的右腿,依然沒有太多知覺。
方予安拿過放在床邊的拐杖,儘量讓自己的重量都放在左腿之上,慢慢挪動著,直到身上的裡衣都被汗水浸濕了,方予安才終於走出了木屋。
遠遠的,她看到楚望辰站在遠處的樹下,受了傷的左臂彎曲著,肩上似乎還立著一隻鷹。但是並不比方予安飼養的那隻鷹差。
方予安垂下眸,假裝自己並沒有看到那些。似乎沒有看到,就可以假裝自己不知道。
在屋外站了一會,方予安似乎覺得有些累了,便想用拐杖將遠處的小木凳勾過來,但不知怎麼弄的,木凳沒有勾過來,反而把自己摔倒了。
方予安的痛呼聲,驚動了楚望辰。
他連忙將肩上的鷹送飛,便連忙朝著方予安的方向跑過來。
“予安,你沒事吧?”楚望辰連忙將方予安扶起,讓她靠在牆壁上站穩,才將木凳拿過來放好,再扶著方予安坐下。
整個過程,楚望辰沒有說話,而方予安也隻是看著他低頭用一隻手費勁的去做這些事。
做完這些以後,楚望辰席地坐在方予安的身邊,順著方予安的目光,看向還在遠處玩耍的肉肉。
肉肉好像在撲一隻蝴蝶,跳上跳下的,隻能看到一個頭露在草叢的上麵。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齊人高的草枝霎時間隨著風的方向擺動著,像是在跳著某種神秘的舞蹈。草葉與草葉之間相互摩擦,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仿佛是草兒們在低聲交談。
在微風的吹拂下,草枝不斷地搖曳,它們的身體也隨之彎曲、伸直,仿佛是在與微風互動。周圍一片寂靜,這世間仿佛隻剩下風聲,還有樹葉和草枝的喃喃細語。
方予安和楚望辰相顧無言,雖然楚望辰沒有明說,但是從他近幾日的動作來看,不難看出,他恐怕早已與山穀外的人取得了聯係,而他之所以還沒有離開,無非是遷就方予安罷了。
方予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她看著麵前的草地,遠處的大樹,空中還未散去的霧氣,身後的木屋。
該離開了,但是這裡的一切,她都會永遠記得。
風漸漸地停了,草枝也逐漸停止了擺動。它們靜靜地挺立在草地上,仿佛是在等待著下一次風的到來。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方予安淡淡地問了一句,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喜怒。
“你的腿還沒有好,我們可以再待幾日……”楚望辰絲毫不意外方予安會問出這樣的話。
“不用了,山穀裡陰冷,也不適合養傷。既然你已經和他們聯係上了,就讓他們儘快來接我們吧。”方予安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地有些令人害怕。
楚望辰用右手握住方予安的手,將自己的頭放在方予安的腿上,小聲的說道,“我知道你喜歡這裡,但是我們不得不回去了。這幾日,外麵發生了很多事,暉都也不太平,我實在放心不下。”
暉都?
“暉都怎麼了?”方予安抓住了楚望辰語句中的重點,難道不應該隻是關係到戎暉城和定北軍嗎?為何暉都也會出事?
可此時的楚望辰卻不願多言,“這些事,現在說給你聽,你也無計可施,還是等我們回去了吧,我再好好給你說。”
“楚望辰!到底發生什麼了?暉都怎麼了?可是阿寧那邊有何不妥?”方予安有些焦急了,她雖然有些自私的不想再管這穀外發生的一切,但是不代表當她知道自己的親人受到危險後,仍然能夠無動於衷的隻顧自己享樂。
“你彆急,你妹妹沒事。是聖上,還有朝局。你可能還不知道,楚寧煥回來了,一回來就被封為了景寧王,如今在朝中,幾乎能與太子分庭抗爭了。”楚望辰安撫地拍了拍方予安的手,示意她不必憂心。
聽聞不是阿寧出了事,方予安放心不少。
“到底怎麼了?你知道我性子急,現在就告訴我吧。”方予寧戳了戳楚望辰的臉,發現三十多歲的楚望辰,臉上竟然還是如此的q彈,不禁又戳了幾下。
直到楚望辰有要起身的架勢之後,她才住手。
“聖上近幾日身體愈發的不好了,我擔心,他可能過不了這個冬季;而楚寧煥的歸來,目前也不止是福是禍。而且楚寧煥回到暉都之前,一直都待在城外的皇覺寺,他似乎已經見過你妹妹了。”
“所以,太子可能會繼位成新皇?而楚寧煥接觸我妹妹,有可能利用我妹妹對太子不利?”方予寧順著楚望辰的話說道。
“目前來看,聖上似乎更希望由楚寧煥繼位。畢竟,那可是他費儘心思才保留下來的人。”楚望辰冷著臉說道,因為就連他也沒有想到,楚望澤竟然會為了一個兒子做到這個份上。
“為什麼這麼說?”方予安不解,她其實並沒有好好去了解他們楚家的發家史。
“當年,先皇後去世後,皇兄原本是打算迎娶梵音國的聖女為繼後的,但是卻被現在的蕭皇後暗中擺了一道,截胡了後位,而那位聖女,便隻能屈居宸妃之位。這一舉動,惹的梵音國很是不滿,但木已成舟,為了他們聖女的幸福和安全,梵音國咽下了這口氣。”
“後來呢?”
“後來,宸妃為皇兄誕下了九皇子後不久便病故了,而蕭皇後因為知道皇兄因為愛屋及烏,對小九寵愛有加,便利用後宮的那些醃臢手段,想要暗中除掉小九,是皇兄,為了保他的性命,假裝對他不管不問,最後更是尋了個錯處,對外說是將他貶為了庶人。”
“對外?難道不是這樣的嗎?”方予安疑惑的問道,她聽到的也是被貶為庶人的版本,從未聽說過還有其他版本啊。
“是的,對外。實際上,小九是被皇兄秘密送回了梵音國。他以為,將小九送去他外祖家,就能保一生平安無虞,卻不知,梵音國內鬥更甚,小九去了,比在大啟沒好多少。”
“這些你怎麼知道的?你在梵音國也有探子?”方予安驚呼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啊。
楚望辰好笑地看了一眼方予安,“你想到哪去了,梵音國那種地方,又豈是能夠輕易安插探子的,是皇兄的探子,我偶爾之間得知的。”
方予安一愣,“這麼說,聖上早就知道九皇子過的不好,但是卻任由他在異國他鄉,卻從沒想過要將他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