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告訴我,快要生產的孕婦需要多喝紅菜湯,這是我聞所未聞的理論……”
安德烈打了個寒顫,驚悚地望著四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紅菜湯?”宋均重複了一遍。
“對,我確定是紅菜湯。我還和他確認了一遍呢。”年輕人說,將手機聊天記錄調出來給宋均看“這太可怕啦。我試圖糾正,但並沒有什麼效果。
我甚至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的臆想,也許根本沒有孕婦呢?可我不認識鎮上的其他人,沒有辦法遠程進行驗證。
嗯……好在我運氣不錯,今年六月初就能畢業了,學曆也還算可以,聖西門鎮的老醫生又剛剛退休。
我就和聖西門小鎮的人打商量,把實習的地點換到那裡去,順便可以回來看看切爾諾夫醫生。
然後……然後就是我的車突然壞了。”
安德烈再次打了個寒顫,臉色蒼白“對不起,我不是怕你。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地方還挺恐怖的,而且我走進來的時候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空氣不流通就容易臭。”
宋均點點頭“不是幻覺,那裡確實應該有一個孕婦。而且如果沒錯的話,她懷孕不到兩個月就可以足月生產。”
安德烈的手猛地抓緊了床單。
他看著宋均,忽地嘴唇哆嗦了一下。
這位聞名遐邇的夏國詭異向來是哪裡有副本就去哪兒,他這次來這裡,難道是聖保羅大教堂有難了?
可是他不是選手,沒有係統,也沒有收到規則字條。
難道普通人也會進入副本嗎?
“這裡會變成遊戲副本嗎?”安德烈恐懼地問。
宋均不打算瞞他“我不知道。不過,聖保羅小鎮應該已經是了,隻是遊戲還沒開始。”
安德烈問“請問你知道多少關於孕婦的事?這裡又是怎麼回事?”
宋均誠實地搖頭,表示他也沒找到多少線索。
“切爾諾夫先生沒有告知你孕婦的具體信息嗎?”
安德烈搖搖頭“沒有。他隻說那個女人後來越來越不聽話了,說她總想著逃跑,有點神經質,覺得自己不健康不正常,也不喜歡和周圍友善的居民交流,包括她的丈夫。
切爾諾夫先生很擔心她。”
“那切爾諾夫先生會來這裡禮拜嗎?”宋均繼續問。
安德烈點點頭。
“他是個善良的好人,先生。他以前每周都會來,甚至沒事也會過來做一做祈禱。”
宋均大概明白了。
他拍拍安德烈的肩膀,囑咐道“你最好用東西把門抵住,沒事也不要出去,尤其不要拜耶穌和這裡的任何神像。”
見安德烈白著一張臉點頭,宋均微微頷首,離開了。
安德烈打量一圈屋子,唯一能夠移動且用來抵住門的隻有那隻床頭櫃。
他試著將床頭櫃用腳蹬開,可是失敗了。
它出乎意料的沉重,似乎塞滿了石塊兒。
安德烈擦了擦汗,彎腰將小小的櫃門打開。
裡麵放著一尊小小的黑色坐像,四肢和頭顱宛如流動的淤泥。
安德烈隻覺得自己的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腦袋被重重錘擊,而後不可言明的驚悚湧遍了四肢百骸。
他慌忙摔上櫃門,跌坐在床邊。待緩過神來之後,他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用床頭櫃抵住大門,將床頭櫃門背對屋內,緊貼著門縫。
他鎖住盥洗室,確認沒有任何威脅之後將自己裹在被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入了夢鄉。
他夢見那尊黑色的坐像活了,它開始向四周流淌,直至覆蓋整個世界。
他夢見神父並沒有遠去,而是趴在房間門口偷聽著他們的談話。
神父偷聽時撩起黑袍,兩條腿在地上模擬出越來越輕的走路聲。
最後那片黑暗也覆蓋了他,他看見了切爾諾夫醫生,於是在夢裡絕望地哭泣起來。
“都會死的……都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