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似乎不用眼睛也能看到，他哆哆嗦嗦地想要爬過來，但不敢。
安德烈玩味地歪了歪頭，把手上幾乎空掉的頭顱往異無雙的方向一拋。
異無雙有所感應似的將頭接住，手忙腳亂地把它裝回脖子上，也不管眼球和腦子已經缺損，淒厲地喊道“饒命！饒命！不關我事，錢、錢不在我這裡！”
安德烈的嘴角快扯上耳朵根了。
他清了清嗓子，擠出一副略顯粘膩的斯文聲音。
“可以啦，異無雙先生。您畢竟是暗夜親封的人物，接受過祂的洗滌。對於您的工作，祂可支持得很。”
安德烈將兩條腿收上神像底座，盤起來，臉上的笑容越發怪異“暗夜一向寬宏大量。
這件事情您有錯，大半個腦子和兩個眼球，已經是最輕、最輕的懲罰了哦。”
異無雙砰砰開始磕頭，所剩不多的腦漿又晃蕩出來一小半，看得宋均都替他覺得可惜。
安德烈則安然地享受著這樣的大禮。
他扭過頭對著宋均，一手支起下巴，一手打了個響指，表情中透著森然和戲謔。
“親愛的，你竊取了暗夜的財富，暗夜覺得有點可惜。你知道的，”安德烈造作地歎息一聲，“你每一次鑽漏洞、每一次挑釁祂的權威，祂都知道。祂給予你榮耀，如此寬宏，你卻依舊不知好歹。
原本祂隻想要把你的財富清零，就當給你一個小小教訓。現在你又犯了大錯，祂決定改成——咦，你乾什麼那副表情？”
宋均麵無表情。
安德烈看上去很為難“小朋友，你要知道，有些新貴時常顛倒黑白、目無王法。
哎呀，新貴很有趣，不過讓他臣服和聽話總是需要一些時間。狩獵的過程最有趣，不是嗎？”
宋均問“暗夜總不會是因為狩獵有趣才狩獵吧？”
安德烈挑了一下眉毛“當然不是了，親愛的。那隻是藝術，但藝術總是為了腐爛的美食做準備的。
暗夜喜歡看一樣東西被腐蝕的過程。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他壓低聲音，綻開一個驚悚的笑容“前期反抗越激烈的東西，後期往往爛得越快。
這樣的東西，是絕佳的獵物，也是絕妙的食物……之一。”
他的牙齒上掛著一絲晶亮的口水，盯著宋均的樣子就如同一頭青蛙盯著一隻飛蠅。
宋均感到毛骨悚然。
它把世界當作它的養料池，不止人類世界是，驚悚世界恐怕也難逃例外。
安德烈放下兩條腿，瘋癲地笑起來。
“好了，好了。嗯……由於你現在變成了大富翁，暗夜決定送你一個特殊的禮物。祂相信，這也是最適合你的禮物。”
他跳下來，鬆鬆垮垮地麵對宋均站著，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宋均藏匿在背後的手握緊桃木匕首。
他腦子轉得飛快，拚命思索著對策，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失去了眼睛的異無雙從僵屍皮衣裡摸出那張珍貴的禮品支票，那支票居然在熊熊燃燒，一邊燒，一邊還在播報。
對於異無雙來說，這簡直是貼心的酷刑。
“禮品支票已自動兌現。
獎勵禮品資產負四萬億詭能幣、禁令一條。
禁令內容永遠不能夠以任何身份進入任何一家冥民銀行。
禁令期限為永久。
收禮人異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