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詭異稍作沉寂，看動作，好像是端起了茶杯。
“禮物很精美，小姐。”
聲線蒼老，但是穩定且儒雅。
“不過，我想知道……”那詭異停了片刻，“您是如何知道這座木屋的樣貌的？”
雪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先生，我見過。”
老鼠從房梁上小心地往下看，伸出爪子戳宋均。
“他們開始交手了。”
“可以送漆盒了。”宋均當機立斷，“越快越好。動作隱秘點，假裝你真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老鼠點點頭：“壞比，那隻胭脂盒，你怎麼看？”
“到時候聽我指揮。”宋均語速很快，“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這句“我見過”果然挑起了那隻詭異的興趣。
“見過？”他好奇得很克製，還有恰到好處的懷疑。
雪女笑了，臉上的青灰慢慢褪去，顯出一點雪白來。
“見過的，先生。”她清脆地說，“您還沒有來的時候，我見過一次雪女。我原本是一條小河的化身，她把我的一部分變成冰雪，帶到了她的住所。”
這個謊圓得很真實，簾子後麵的詭異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表示懷疑。
“這是她的屋子，而我聽說您正好在開疆拓土。”
雪女想到老鼠那句“玩弄於股掌之間”，感到空洞的胸腔裡升騰起冰冷的快樂。
她看著前方的那團光暈，像在打量一隻唾手可得的玩具。
“所以啊，我憑借記憶把這間屋子複原了。我用冰雪雕刻了很久，想要儘量還原這間屋子的本來形態……”
老鼠從牆邊的角落裡竄出來，鬼鬼祟祟地扒上雪女的狐裘。
它的嘴裡叼著一隻小小的手鐲，手鐲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雪女任由它沿著自己的後背往上爬，笑容更甚。
她玩味地說：“祝願您可以旗開得勝。”
“手鐲有限製。”老鼠附在雪女耳後輕聲說，“必須得手鐲的主人授權，才能打開。”
雪女怪異的眼珠向一旁轉動。
“意思是。”老鼠把聲音壓到了最小，“您很可能得想辦法先殺了他。或者，用某種方式，強迫他解開限製。”
“旗開得勝？”宋昀重複了一遍。
雪女嬌笑起來。
“當然。”她模擬出天真的語氣，“您擁有那麼多陰兵和一整條海岸線。雪女的小屋，對您來說不是很容易嗎？”
竹簾另一端沉默片刻，而後裡麵的人有些急切地前傾身體。
“承蒙誇讚。”那隻詭異說道，語速明顯加快了。
“小姐，請問您對雪女了解多少？”
雪女故作訝異。
“先生，您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當然了，我知無不言——我的確看到一些事情，不過了解得實在不多。”
宋昀把控著時間，故意靜默了一會兒。
良久，他仿佛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抬手揮了揮。
這坑，她不跳也得跳。
“拉起簾子吧。”他說，“讓這位小姐進來。小姐，您不介意麵對麵詳談吧？”
麵對麵好啊，這死可是他自己送的。
“玩弄他。”老鼠說，“讓他臨死前知道你的身份，知道自己的計劃破滅，然後破防！”
僵冷的笑容延展到了雪女的整張臉。
“當然不介意的，先生。我願意儘我所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