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變故之後,李堇荁有了些許變化。開始遊弋在坤元峰收藏了眾多奇人異事的無奇閣,那一排排置放的古樸書籍。
這些書籍中不僅有東恒大陸自上古時代以來的曆史記載,更為重要的是還有著奇賦修士的生平記載,甚至於修行手稿。
“風者,善行而數變,五行輪養,經木衍”
“雷,陰陽薄動,雷雨生物者也。”
“毒性者,貞正,善矣。然無道,毒天下也。”
李堇荁一頁頁翻過,小心珍之,每一本書都敞開了無數世界,靈源的日子也不再是她所認為的單一熬煉。
儘管她還沒有在其中找到與之相似的記載,但望著滿滿當當的書室,心裡卻充斥著一股希望。
李堇荁與他人的不同之處,是他人的五元擁有偏屬,而她卻是不偏不倚。他人十份靈氣聚於一元點,而她卻要分成五元點。即使習得同樣術法,威力也要遠遠低於他人。
得知自己的這一弊端,李堇荁還不知道從何下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修行,磨實基礎。不過既然是修煉,就避免不了物料的消耗。
“又要用完了。”不過月中,靈石和丹藥就剩下一點點,李堇荁甚是發愁。夏安歌說過,用例不夠了就可以去長庚峰的千鈞堂領有償事務。
但是她想到自己連半吊子都算不上,心中便怎麼都覺得為難。
“拿了任務的人出外邊細看啊,彆都擱這擠著!”中堂上一稚嫩小子大聲衝著一堆人喊道,濃黑的眉下是一雙極具清澈的眼睛,隻是此刻皆是不耐煩“後邊的人往前走啊,還要我三請四求是吧!”
千鈞堂掌管靈源道事務領發,宗門內需要的日常用品、高階師門裡需求的煉器、丹藥、符籙物料、出外駐守乃至替平民百姓驅妖等等,大小、貴平皆可在這裡掛有償事務。
四方各布有六板任務牌,清一色木牌。李堇荁往前探,看到那些木牌還貼著方形紙張,倒是木牌為任務級彆,而紙張為內容。
再粗略掃下,李堇荁便明了,木牌上刻著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便是事務等級了,於是她在辛級以下搜尋起來。
辛級以下的事務多是打掃、澆田、采摘的,事多有償還少,但是對於剛入門的人來說正是熟悉宗門的好事。
隻不過,真的相當量大。藥田澆灌十五畝,武場打掃二十座,采摘草藥…一看便是三三倆倆結伴的最佳事務。
李堇荁苦著臉,打量下周圍,彆人都是一起相邀著來接事務,真是想開口加入都沒機會呢。眼看著辛級任務越來越少,她有些焦躁,開始猶豫著是不是要回去了。
“這位同門。”旁邊傳來一道輕細的女聲,李堇荁轉下頭,卻是兩個身量不到她肩的女孩,而說話的女孩見有回應了,先給了個大大笑臉。
“嗯?怎麼了?”李堇荁也忙回了個笑,表了疑惑。
“你,”女孩有些靦腆,臉兒微微發紅“我們想接一個藥田澆灌的事務,我見你似乎一個人,不知你可否願意和我們結伴?”
“那個,畝數太多了,我們倆做不完。”女孩再補上一句,旁邊的友伴也看著她點頭。
當下李堇荁就喜笑顏開,忙欣喜道“正好,我也發愁著有沒有同門願意帶我一起呢!”
“這樣啊,那就好。我們挑的是長庚峰西嶺八畝藥田澆灌,不知你是否願意?”女孩說著,也把事務牌拿了出來。
“怎會有八畝?我看好些人接的都是十五畝。”李堇荁驚奇道,同時心中也佩服,竟可先拿了事務牌。
“一看你就是來遲啦~像我們這些剛入門的,當然早早來等候才能搶到適合的事務。其實本來我們想選十五畝的,但有兩位同伴臨時又不來了。”女孩和她的友伴對視一眼,皆是無奈。
李堇荁點頭。三人沒有多聊幾句,都匆匆趕去登記,雖然提前拿了木牌,但過了時限還沒有人來做事務確領,事務板上就會重新刷出事務內容。
登記時,三人各自介紹了自己,先搭話李堇荁的小姑娘叫張硯,另個則是何小梅。倆人跟她也是同年入宗,不過是北部那邊收入門的。
“哎,好大一片啊~”“都不知道我們今天能不能做完。”
三人看著廣闊的藥田,思量著等下該如何分攤。不過沒思量太久,李堇荁就先行開口“你們在家時乾過農活麼?”
何小梅點頭,而張硯有些羞紅“我在家時乾活並不多,都是幫父親整整書籍那些。”原來張硯是私塾夫子之女,從小浸□□屋。
李堇荁與何小梅對視一眼,轉向她笑道“這樣的話,我和小梅一人三畝,你先試著兩畝可好?”
“嗯,可以的。”張硯忙點頭表示同意。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直接就在這邊澆灌,我去遠些的。”李堇荁直接拿起工具,就往前走了。
張硯見狀,忙攔下“這哪行,我乾得少,我去遠些的吧。”
李堇荁轉頭笑了下“沒事,你就在這吧,況且我家中也有弟弟妹妹,讓你一個人遠遠的,我看著怪不舒服。就這麼說好了。小梅,你們倆照應下吧。”
“行的。”小梅回了句,之後幾人也沒再多說,各自乾起活來。
提著水桶,拿著木勺一步一澆。這般情形,一個錯落,讓李堇荁覺得自己仿佛還在家中,隻差黃昏落下,伴著嫋嫋青煙回家。
餘昏將至落儘時,她們才澆灌完,張硯把印記打入田邊玉牌樹樁後,滿臉不好意思“真是抱歉,我手腳慢,累得要你們幫忙。”
“沒事,以後熟練了就好,彆太在意。”李堇荁安慰道,何小梅也在一旁應和“對啊,小硯已經很棒了!”語氣當真誠摯。
張硯羞惱,忙拉了下何小梅。這倆人從陌不關聯的地方,因緣而聚,住行一同,感情已猶如姐妹,親昵實質。李堇荁一眼看出,教她心裡當真羨慕。
此後,三人常常約在一起領事務,日子倒是過得頗為充實快活。
直到某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