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之長行路!
那怒斥中威壓隱隱傳來,梁含心中一喜,暗道師姐們終於來了!連忙轉身露出蒼白淚臉,然而事實與夢相悖,怒斥過來後的卻是讓她猝不及防被狠甩一巴掌,摔在地上兩尺開外。
巴掌的力道極大,單憑那聲響就能聽出來人的滾滾怒氣,也因此看出了絲毫不顧及被打之人才不過十一二歲。
這不,摔在地上的梁含右半邊臉以肉眼不及迅速紅腫起來,跟另半邊臉對比起來,簡直鮮明。她感覺眼前飄過了一片紅,整個人都混混蒙蒙的,忍不住手往臉上一摸,劇痛瞬間清晰了腦子。
“嘶,嘶,嗚~嗚~”梁含眼淚簌簌地流,即便家族式微她也未曾何時受過如此對待,這一巴掌打的是非常屈辱。
師姐妹連番被欺,同行的人終於不再沉默。早前開口詢問梁含的小姑娘直接擺出了臨陣架勢,“這位同門,為何突然出手傷人?你可知此作為乃觸犯宗門禁律!”
“嗬?傷人?觸犯?”來人正是早晨時分說了要來找李堇荁的夏安歌。
她蹲下身子輕輕拿開李堇荁捂在額角的手,鮮血依然有溢出,但是已經有少許的血塊粘稠起來。看人神思尚且清明,夏安歌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一半。
再看另一邊,一個一條腿幾乎血肉模糊,一個半張臉腫成豬頭,怎麼看都是她們這邊占了上風。
可夏安歌不信,直起身子慢慢走向她們,純良的麵容陰沉滿布。而與她麵對的那些人也嚴陣以待,做好了受難的準備。
開口的還是那個小姑娘,名叫栗雲錦,“這位師姐,我乃潤澤峰內門…”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就問一句,你們動手沒動手?”
“這位…”
“我的話很難懂嗎?”夏安歌更靠近了些,周身不知何時起了淡淡薄霧,又恰逢此刻天色漸漸沉暗,麵容陰暗而模糊。
栗雲錦正麵對著她,涼意自脊梁處升起。情不自禁咽了口水,她微微顫聲道“沒有,我們沒有動手…我們…”
“這樣啊,嗬嗬,真的嗎?”輕聲輕笑,卻使人感到冰冷。
栗雲錦踉蹌後退,和師妹們站在一塊互相攙扶。她們感覺膝蓋上的壓重逐漸清晰,頭也在往下低垂。
“我們真的沒有動手!”栗雲錦忍不住哭道,身後也傳來不一的抽泣。
夏安歌冷冷看著,過了一會才笑出聲“沒有就沒有,哭什麼,對吧?”回答依舊是抽噎,不過她也不在意,畢竟有人要偷偷溜走了。
“不是她們,那肯定就是你了。”夏安歌笑意擴大,手腕一翻三根竹扡破空刺向右前方。她斜著臉,朝那再不敢動一分絲毫的身影譏笑道“剛不是還抱著人一起哭麼?怎麼這會就要走了?”。
梁含看著地上那三根竹扡,細長尖薄,其中一根還從硬石中穿透而過。
“我不是很喜歡囉嗦,所以做好準備了嗎?”夏安歌抬頭看,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周圍被薄霧完全籠罩,夜色顯得更加陰鬱,加之她人的啜泣聲,梁含的眼淚也忍不住噴湧而出,這會兒終於害怕了,弱弱哭喊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可是,可是,”
她抽噎著,身子也因為驚嚇而疲軟在地上,狼狽而可憐地繼續求饒,“不是我挑釁的,我勸了的,我勸了,嗚嗚~”
夏安歌趕到時,隻看到李堇荁被人扯開丟在一邊,究竟誰欺負了誰又沒欺負,她也沒個準數。但自己師妹半張臉的鞋印又不是看不到。
腳步聲響起,梁含看到身邊的人走開,緊繃的心終於鬆動了些,可是下一刻卻讓她如墜地獄。
“啊!!!!!!”尖利的慘叫刺破黑夜徘徊不散。
正在擺弄瓶罐的甘茹蓮一個錯手,打翻了剛裝好的藥汁,她惶恐的走到屋外四處看望,夜風呼呼作響透露一絲詭異。
“好像有喊聲?”甘茹蓮喃喃自語,再一看天色,雙手不安的扣起,“還沒弄好嗎?都什麼時候了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不行,我還是找找吧!”甘茹蓮進屋隨意收拾了下,便鎖好藥室趕忙朝紅石藥田走去。
與白天日麗風清不一樣,夜晚似乎起了黑雲,沉悶悶的壓抑。
她提著橘黃小燈,時不時探前查看,必歸之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抬頭再看看天色,已不見一絲月光。
似乎要下雨了,她這樣想著,最後一個咬牙加快腳步朝紅石藥田走去。
那一邊的甘茹蓮正四處尋人,而此刻的梁含也在度日如年般經受折磨,那死死睜大的眼睛倒影著章岑雪被強行折成直角的腿。人已經徹底昏死過去,就連黑混的夜色也掩蓋不住慘白的臉。
李堇荁額頭上的血已經止住了,盤坐在地上眼睛掃視那些跪坐地上女孩們,栗雲錦她們互相依偎顫抖不已,眼淚湧落不停。
另一邊的張硯何小梅兩人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們會時不時看向李堇荁,眼睛裡充滿著卑微的期盼。
期盼什麼呢。她奇怪的想著。
“解氣了嗎?”夏安歌平淡問道。
李堇荁捂著胸口用力吸氣,還有疼痛,但是已不是那麼明顯,道“解了。”
夏安歌聽見,隨即挪開踩著章岑雪的腳,轉而走向了李堇荁,待到麵前後蹲下身子,輕聲開口道“那該想著怎麼收場了。”
黑夜中她笑得依舊如白日純良,李堇荁與之對望莫名安心,回道“我信你的。”
夏安歌點頭,從腰間荷包拿出一隻藍瓷小瓶倒了一粒白色瑩潤丹丸,遞上道“吃了它。”
李堇荁看了眼丹丸,毫不猶豫吃了,入口即化。一陣清涼衝上腦袋覆過刺痛的額頭傷口,神思比之更清明。
“接著下來,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