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堇荁睜大眼，目光澄澈，“生靈有證，爾等慘死的烏淵血脈必能得到應有公道，如若我宗靈源道未能令前輩滿意，那麼小輩，李堇荁必將以死謝罪，祭奠烏淵生魂！”
這是萬物誓言。
蛇老緩緩放開她，靜默不言，周遭陷入一片沉寂。
李堇荁也收起金針，手動了動，讓小白蛇伏得更舒服。
好久之後，蛇老終於再度開口，“小丫頭，這代價我替你不值。”
“值不值。”
李堇荁挺直身子，黑夜中她的目光清亮堅毅，麵容平靜，胸中有丘壑。
“取決我道！”
“你道？哈哈～”蛇老大笑起來，不在意道:“小娃娃嫩得很，還沒活明白就嚷嚷著道，真是什麼話都往外禿嚕，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在曆經滄桑歲月的大能麵前，李堇荁渺小似塵埃，她自有萬千胸臆，但沒有與之相匹的本事，任何言語確是蒼白無力。
她抿著唇，很奇異的是驚慌害怕消去，擰巴的倔強彌漫眼中。
“你好像不覺得如此，難道老蛇哪裡說的不對了？”蛇老在她周遭遊了幾圈，明明想要反駁卻閉口不言的模樣，有點意思的強脾氣。
李堇荁一頓，開口道:“小輩說什麼，蛇老定也在此前聽過千萬遍，既如此，多一句不如少一句，您落個清淨，小輩得個不吹噓的好名頭，這樣即便受了誓言之懲，死得也體麵。”
“哦？”蛇老停止遊動，正對著人氣息逐漸危險起來。
李堇荁渾然不怕，直直對上那一對詭異的黑眼，如孤注一擲的拚死賭徒。
“還以為是狡猾的小狐狸，卻不知是個有點傲氣的，……”蛇老最後突出的兩字輕到隻能她聽見。
為什麼是它？她疑惑不已。
但蛇老卻突然張開嘴衝過來，獠牙猛現，李堇荁瞪大眼，那速度之快她進退不得，本以為就要當場斃命。
但是手中一空，原來蛇老將熟睡的小白蛇席卷而走，含進嘴裡。救下了血脈希望，其身後的烏淵蛇群即刻興奮如潮，蠢蠢欲動的就想要撲過來將人全部吞噬。
不過蛇老尾巴一揚，阻止了它們進攻，並道“你是我族恩人，又下了如此重誓，那就給你這個麵子。”
“爾等儘都離去吧，老蛇在這等著，看看靈源道如何交代。”
說完，它又示意身後幾條大蛇遊爬過來，將死去的大蛇圈卷起來帶走。
李堇荁看著它們走遠後，垂下手，心終於落回了原處，道“宗門一定會給烏淵族滿意的交代，隻是小輩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望蛇老給最後一次機會。”
“嗯？小娃娃，你可不要得寸進尺。”蛇老冷哼道。
她連忙跪下，誠懇請求道“與小輩同行的一位師兄，來千山是為了求一味藥草千葉花。他無辜被牽連，小輩心中很是愧疚，隻求前輩寬限五日讓我等儘力尋找千葉花。”
“五日之後，不論找到與否，我等必遵守此前承諾，永生不再踏入千山小秘境。”說完，又行了個大禮以示誠心。
蛇老並未立即回話，蛇尾遊來遊去，輕輕的摩擦聲淩遲著一眾人等待的心情。林清偷偷瞄了一眼蛇老，立即撞上它陰涼的眼睛。
心下一驚忙低頭撇開臉，怨恨上了李堇荁，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談條件，離去便是，還找什麼鬼千葉花。
“也罷，事已至此，不差這一會。”遊動的沙沙聲開始此起彼伏，而又漸漸消淡，最後蛇老的身影沒入了黑林之中，餘留下最後一句。
“五日為期，違者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