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花一把摔隨手中小銀鏡,嚎啕大哭起來,邊喊“你個壞人”邊甩著水袖使勁攻擊,毫無章法,仿佛隻要能打中她就行。
李堇荁一開始還在忌諱是不是又有什麼古怪的幻術,打到後麵才發現,這姑娘是真的被氣到在亂打,一陣無力湧上心頭。
這樣的嚎啕呐喊吸引了不少聞聲而來的弟子,為免讓更多人看笑話,她雙手掐訣泥火鞭直接幻化作火泥雙龍出擊,在淩亂飛舞中直直殺出一條路。
這變故來得猝不及防,心神大亂的葉蓮花大驚一聲後就卷著水袖滾落在台下,好一會才手腳忙亂掙紮出來。
活脫脫一副臟亂小乞丐。
旁邊不少弟子看見,忍不住偷笑起來。葉蓮花睜著迷茫的雙眼四顧一圈後,嘴一癟眼圈通紅,不等李堇荁扶起來就哭著跑走了。
隔了一兩息後,周遭哄然大笑,還有弟子笑話她不懂憐香惜玉,剛還溫香軟玉抱著,這會就是個負心郎了。
鬨得她頭疼,這都什麼跟什麼。
葉蓮花實力並無多強,最大的厲害之處應該是幻術輔以水係法術,然而幻術並沒將她思緒徹底籠絡住,失了先機,就沒了勝機。
葉蓮花離場,比試自然算作是李堇荁勝出。裁判詢問她是否繼續,自然點頭應是,於是乎在比試台上高掛起了一麵小旗。
這意味著接受新的同位較量者。
在原地運氣一周又得以休息片刻後,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青年男子跳上台來,三兩步走到裁判麵前遞出自己的符牌,確認無誤後便徑直走到場中。
“廷獸門,彭阿虎。”聲如其人,粗曠質樸,隻是明明已到夏至時分,肩上卻還搭著一條看起來就熱人的白毛皮子。
李堇荁回禮道“靈源道坤元弟子,李堇荁。”
彭阿虎撓撓頭,神色有些茫然,問道“還要說哪個門下嗎?”緊又皺眉苦思,喃喃自語“師父是哪個來著?”
“……”她垂下眼皮,輕輕一歎,溫聲道“道友,不必太在意。”
“哦,好吧。”彭阿虎就坡下驢,朝身後拿出一隻大袋子。
李堇荁目光一凜,花五一下就驅使在手中,氣勢暗湧全身以待一觸即發。
然而他卻沒有立刻與之過招,而是偏過頭朝右邊用空閒的手托起白毛皮子,平凡的麵容霎時間溢滿溫柔憐愛,輕聲道“乖寶寶,起床啦~吃飯飯了哦~”
“……”架勢都擺好了結果被人無視,李堇荁尷尬之餘又湧起陣陣無力,提醒道“道友?道友?我們是不是可以先比試?”
彭阿虎狀若無聞,繼續哄著,還甚至放下袋子,雙手把白毛皮子輕柔托下抱在懷中,輕輕搖晃,“寶寶乖,寶寶棒,寶寶要醒來吃飯飯咯~”
啊!!!麵無表情的李堇荁心中儘是狂風暴雨,不斷呐喊叫囂著要動手,奈何性子不霸道,也就是想想而已。
“道友?彭道友!”等了一會,李堇荁不得已提高聲量,打定主意人再不應就直接動手了。
“李道友,你很急嗎?”彭阿虎搖晃的動作漸漸停下,抬起頭來看向她,神色平靜但眼神中隱藏著一絲懾人的危險。
李堇荁被這目光看得脊梁發麻,突然間腦海閃現過曾經對戰過的紅骨狼眼睛,令人生畏的野性。
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她忽然想到廷獸門是一個與靈獸、妖獸打交道的門派,不是名義的馴獸修煉,而是與獸心靈相通,相伴修煉,一同體悟對天地的感悟。
而與獸心靈相通,自然會沾染獸之性情。好比廷獸門的有些弟子,本來性情溫順靦腆,偏偏結交的伴獸是性情剛烈凶猛的。
那麼天長日久的相伴,這些弟子的性情便會被渲染偏向剛烈,雖然獸也受締結弟子的影響,但野性天生,加之開化甚難,也沒多大改變。
心往上提了不少,李堇荁預感彭阿虎締結的契約獸,一定不是溫順的‘乖寶寶’。
事實上,當彭阿虎往袋子裡拿出一塊血淋淋的大肉塊後,這感覺馬上被證實了個徹底。
“呃嗚,嗚……”一陣低吼聲響起,最先入目的是,森白獠牙穿過筋肉,滴滴血色沾染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