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是重生的[七零]!
趙桂花罵罵咧咧的回家,氣兒不順。彆看她教訓了壞孩子,可教訓也不代表不生氣,趙桂花就是一個火爆脾氣。明美悄悄的偷看了婆婆一眼,趕緊上前,為她順著氣兒說“媽,你彆生氣了,這不是罰了三個小孩兒掃院子嗎?且看他們的表現,如果他們下次再敢胡來,我們都不會輕饒了小兔崽子。”她又說“媽,你看,我媽給我們帶回來一隻老母雞,我們喂兩天,過年吃燉□□?”莊誌希這個時候麻溜兒的上前,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的肥嘟嘟的老母雞,說“你瞅,多肥美啊,一看就很好吃。”老母雞“咕咕咕咕~”莊誌希“你聽,它說快吃我快吃我。”趙桂花嘴角抽了一下“……”你這不是欺負雞不會是說話?它就是蠢死了也不會發出這種請求,她白了兒子一眼,說“好了,彆耍寶了,你去給雞弄個籠子。先養起來。”“好。”眼看天色也不早了,趙桂花撇嘴“這個梁美芬,一出門就是一下午,家裡是指望不上她。”要不說天下間的巧合都是如此麼,梁美芬剛回來就聽到婆婆說她小話兒,她心裡一苦,趕緊快走幾步進門,叫“媽,我回來了。”她的視線落在老母雞上,瞬間驚喜,這可是個好東西。莊誌希立刻顯擺“大嫂,這是我丈母娘給我拿的,我丈母娘特彆喜歡我。這做女婿的受不受重視,去老丈人家就能看出來了。你看我,回來就手提一隻雞。再看我大哥……呃,當我沒說。”趙桂花死亡凝視,莊誌希一秒停止了顯擺,他立刻“我去弄雞籠子。”梁美芬尷尬的低頭。趙桂花“你爸他們也快下班了,晚間燉一個酸菜吧,酸菜燉粉條兒。”梁美芬立刻去門口的小酸菜缸撈酸菜,他們本地人吃酸菜不算多。不過他們院兒王大娘是東北那嘎達的,她會醃酸菜。這不,院裡的女人也就都學會了。這醃上酸菜,冬天就多了一道菜,還是很不錯的。趙桂花念叨“這要是在酸菜裡放一點五花肉,那才是絕了。”梁美芬和明美兩個兒媳婦兒齊刷刷的都吞咽口水了,這一想都覺得肯定賊好吃。不過他們也知道,想一想也就隻是想一想了。哪可能天天大魚大肉的,那是啥家庭啊,他們是彆想了。不過吧,明美賊兮兮的靠近趙桂花,顯擺說“媽,我們客運站,往年過年都會發二斤肉票。”趙桂花眼睛一亮,說“那敢情兒好,咱們今年包餃子多放肉,吃個實惠的肉餃子。”“咕咚。”明美吞咽了一下口水。梁美芬也羨慕的看了明美一眼,雖說她也是做過工人的,但是他們紡織廠的待遇可完全不如客運站。彆說什麼二斤肉了,他們是二兩都不會發的。梁美芬“這客運站就是好,待遇好,假也多。”這幾天明美都請了多少假了,要是擱了他們廠子,可彆想的。明美一愣,趕緊說“哎不是~我們不是假期多,我請了假是有說法的。”明美解釋了一下說“我們客運站跟一般的工廠不一樣,過年是沒有固定的假期的。雖說過年公交車車次減少了,但是也還是有的。我們這些乘務員都是輪班的。像是我吧,我最近因為結婚請了好多天假期。那麼我就會輪大年三十兒或者初一這樣的日子上班。”她搓手手“像是我今年大年三十兒就要上班的。”趙桂花早就知道這個事兒了,上輩子就這樣。所以也沒什麼覺得意外的,點頭說“行,曉得了。上班也沒什麼,晚上等你回來一起吃餃子。”明美笑眯眯的說“好的呀。”她又開開心心的說“雖然大年三十兒上班,但是我們領導體諒我剛結婚,大年初一沒有給我排班。嘿嘿。”趙桂花瞅了小兒媳兒一眼,不得不說,這個小兒媳婦兒還真是個樂天派,一點小事兒就能樂成這樣,她說“那你們領導這人也挺好的。你去舀一勺兒玉米麵。”明美“好嘞。”雖然嘮嗑,但是一點也沒耽誤趙桂花乾活兒,她把玉米麵兒揉好了團成橢圓形的小餅子,一個個的貼在了酸菜鍋裡,說“這要是有個銅火鍋兒,冬天吃點酸菜鍋子也是很美的。”“咕咚。”明美又開始吞咽口水了。趙桂花笑了一聲,還彆說,趙桂花算計的挺好的,她這邊晚飯出了鍋兒,家裡人也都回來了。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莊老蔫兒問“我聽說你今天跟人吵架了。”趙桂花翻白眼“什麼叫跟人吵架,是我罵他,小王八犢子,還想算計我呢。”莊老蔫兒“準是他們昨天聞到了味兒。”趙桂花哼了一聲,說“聞到又怎麼樣,我該他們家的啊!我可跟你們幾個說,你們一個個的少去蘇家發好心,讓我知道敲斷你們的狗腿。”莊家三個男人立刻謹小慎微的說“知道了知道了。”這老太太,惹不起。趙桂花眼看他們都聽了進去,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可比彆人更了解蘇家,這要是沾上,就沒完沒了了,她可不想自家跟他們家牽扯上。他們家還沒做到紅紅火火呢,管彆人乾啥。趙桂花敲打了家裡人,這才低頭琢磨起來,這眼看就要過年了,不管誰家都想過個好年,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如果過年都不吃點好的,那也太虧了。不過趙桂花也曉得,她家攢的肉票,小兒子結婚的時候都用了,就算是明美能發二斤肉,可他家八口子呢,夠吃是夠吃的,但是要說吃的多好,那是不可能的。這要是擱了一周前的趙桂花,二斤肉她都能省下來一斤半,沾點肉星兒得了。但是誰讓趙桂花重生了呢。她能很快的適應現在的生活,但是也想在力所能及裡吃的稍微好一點。彆的不說,她家老頭子一輩子乾的都是體力活兒,且辛苦著,但是卻沒過幾天好日子人就走了。現在重來一次,趙桂花可不想還讓老頭子虧著身子。可要說想要吃的好,那肯定也要有能力的,他家就算是有工人,也未必行。現在都是定量的份額,真是有錢都買不到。以前還有鴿子市兒,能淘換點吃吃喝喝,現在鴿子市兒取消了。雖說鴿子市兒取締了又冒出了黑市兒。但是這兩個還真是不一樣,以前鴿子市兒吧,沒人管,都是周遭的農民過來換點東西;但是現在黑市兒可有人抓的。保不齊就要進去,那是冒險的。但是冒險歸冒險,也不是說沒人去。這眼看快過年了,家家戶戶沒有不做魚的,畢竟有“年年有餘”的好兆頭麼。如果他們倒騰一批魚出去賣掉,然後換點肉……我看行!“媽,你怎麼不吃菜啊?這想什麼啊?人都呆了。”莊誌希發現他媽狀態很遊離啊,“您沒事兒吧?”趙桂花“我能有什麼事兒!”她這人不是那黏黏糊糊的,做好了打算就立刻有所決定,她問“你們幾個爺們,明天誰能請下來假?”請假?家裡幾個人都疑惑的很,不過還是實在的開口。莊老蔫兒“我肯定不行,年底了活兒不少,少不了我。”他是五級鉚工,鉚工比焊工還少一些,所以請假是不成的。莊誌希舉手“我也不行的,我最近因為結婚請了挺多假了,雖說我們醫務室事兒也不多,但是他們資曆都比我老,而且拖家帶口的,這眼看過年他們肯定要請假置辦年貨的,輪不到我的。”明美“我就更不行了,我要是請假,我們領導就得瘋了。”趙桂花“我原本也沒算你!”明美“……哦。”這個時候,大家齊刷刷的看向了莊誌遠,莊誌遠苦笑一下,說“我也不行,我還沒說呢,我明天要出車。我輪了一趟奉天,來回得六天吧。”倒是一點也不耽誤過年,但是明天請假是肯定不成了。趙桂花一看這各個兒都不行,罵了一句“完蛋玩意兒,那行吧,明天還是我們兩個。”她看向了梁美芬,梁美芬“???”她完全沒懂婆婆要做什麼,趙桂花也沒想解釋什麼。莊老蔫兒“桂花啊,你這有啥……”趙桂花白他“不該問的彆問。”她掃了一眼兩個呼哧呼哧吃飯的小孩兒,不想當著孩子的麵兒說。莊老蔫兒哦了一聲,等吃過晚飯給兩個孩子攆去屋裡了,趙桂花這才說“我打算弄點魚去黑市兒賣一賣,再買點肉。”這話好懸給家裡其他的人嚇個夠嗆,莊老蔫兒連忙阻止“謔!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黑市兒那地方是我們能去的?買東西都要且小心著,你還想賣東西?”莊誌遠眉心都能夾死蒼蠅,點頭說“不成,這個肯定不成,太危險了。”莊誌希也點頭,並且十分不可思議的說“媽,你現在挺狂野啊,連黑市兒都想趟一趟了。”明美眨眨眼婆婆果然是婆婆!趙桂花一個眼刀飛給家裡幾個爺們,說“我還不是為了家裡日子能好一點?就山上的池塘,還是我們家獨有的嗎?今天能被我們發現,明天就能被其他人發現,我們趁著現在還沒人看見,那裡頭大魚也多,先撈一筆,這不比什麼都強?不然等知道的人多了,我們還吃個屁?魚刺都看不見了。”趙桂花這話也不是扒瞎,她為什麼知道山上有這麼一個池塘裡有魚呢?還不是因為上輩子就發生過這樣的事兒?差不多是幾個月之後的事兒了,也就是過完年後的夏天,一幫大院兒出身的小子上山玩兒,發現了這麼個池塘。這十五六半大的小子哪能跟她這種洞庭湖的老麻雀比?這些小子也沒個成算,不知道隱蔽,一人抓了一桶回家,一路招搖,事兒立刻就傳開了。好麼,也就兩三天,這池塘裡彆說大魚了,就連魚崽子都沒有了。真是抓了個精光。趙桂花他們住在這邊四合院都聽說了,等他們去的時候已經啥都沒有了,她當時那個惆悵那個心疼啊。這沒撿到這個漏兒,她可是惦記了很久很久,以至於幾十年後還記得呢。要不也不能重生回來就記得這茬兒,立刻上山去找這個池塘了。你說也怪,這個池塘其實也不算隱蔽,但是以前就是沒人留意,也沒人知道裡麵其實有魚。不得不說有些事兒啊,真是都看天意。不過重來一次,趙桂花可不想錯過了。她說“趁著年前行情好,我們賣一點。”趙桂花雄心勃勃,壯誌在胸,但是莊家的其他人呲牙裂嘴,抓耳撓腮。這事兒他就危險啊,誰扛得住啊。莊誌遠試圖勸一勸老娘,說“媽,你這要是被抓了……”趙桂花“呸,我不會跑?”她說“再說那個時候就得有破釜沉舟的心,實在不行我就用魚砸他們,到時候你猜他們是抓魚還是追我?你們一個個老爺們兒,乾事兒真是一點魄力也沒有。”莊家幾個男人被內涵到了,不過一個個還是苦哈哈,真心不想讓老娘去冒險。趙·八頭牛也拉不回來·桂花“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哎不是,媽……”“老婆子你等一等……”趙桂花“你叫誰老婆子呢,我還年輕,你們不能幫忙就彆給我添亂,一邊兒去。”趙桂花覺得,這一個家啊,就不能聽男人的。男人,做事情總是瞻前顧後。總以為自己是深思熟慮了,但是等他們想明白了,黃花菜都涼了。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這個時候,梁美芬和明美兩個兒媳婦兒是插不上話的,也不敢插話啊。老莊家三個男人都不行,更不要說她們這兒媳婦兒了,總歸是差了一層的。沒看這三個男同誌都愁的眉毛緊皺嗎?“媽你說這要出事兒……”“彆給我烏鴉嘴。”趙桂花執著的很,她再看一眼大家擔心的眼神兒,歎了一口氣說“行吧,我答應你們,咱就年前賣這一茬兒,賣完了以後我就不去黑市兒,行不?咱們也算是各退一步。”各退一步?您這退在哪兒?不過就衝這個,大家也看出是勸不住趙桂花了,莊誌希幽幽歎息,說“媽,您可真行,是不是趕明兒您就得把家按在故宮了。”趙桂花“……”死亡凝視。莊誌希“那您答應我們,就年前一茬兒。”趙桂花翻白眼“這有什麼不能答應的!行,答應你們!”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先答應了也沒啥。因為趙桂花格外的執拗,幾個老爺們走的時候都帶著幾分沉重,兩對兒夫妻離開,莊老蔫兒愁的頭發都滋滋冒油,他說“你這老婆子,咋就這麼倔呢。”趙桂花打眼兒看他一下,說“我還能為啥,還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我倒是不想冒一點險留著魚吃,可是你看,這就一點腥味兒,那饞貓子就貓上門了。要是日子久了,保準被人盯上,那山上的池塘往後可就跟我們沒關係了,我們能去,彆人也能去了。再說,就算不是從我們這兒漏的,如果是彆人發現了呢?這沒道理我們遇到個好事兒,不抓住機會啊。”就她來說,還真的沒覺得去黑市兒是什麼大事兒,不過眼看家裡人這麼擔心,她自然得安撫兩句了。“老大老三不懂,你還不懂我?我這人做事兒不是粗心大意的,既然要去黑市兒,我就會小心謹慎喬裝的。不管怎麼著咱們先撈一筆。”趙桂花感慨“你這乾的都是體力活兒,平日裡也沒啥油水兒,哪裡扛得住?虎頭和小燕子也缺營養的。”莊老蔫兒一聽這話,感動起來,他低聲“我曉得,我曉得你都是為了這個家,也是為了我。”他紅了眼眶,開始抹眼淚兒,他家老太婆對他咋這麼好呢,彆人家都沒這麼好的媳婦兒。他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這一次,他說不出阻攔的話了。趙桂花“你曉得就好!”趙桂花眼看莊老蔫兒不反對了,這才開抽屜把錢匣子拿出來。她說“咱家現在全部的家底兒是六百五,我想過了,以後他們不上交工資,咱們這錢攢的也就慢了。他們一個月交上來十塊錢,二十塊錢,咱們家可八個人呢,三十都吃不好,更不要說二十,往後少不得我們老兩口得貼補孩子們了。剛才不是說了,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像以前那麼乾熬著,得吃點好的。孩子正長著身子也一樣,咱們一個月至少要拿出來二十塊錢吧,要說一個月四十管著八口人的夥食費,那吃的應該差不離了。就算吃不好,咱們也得吃飽。有些有的沒的,我再尋摸著。我倒是不在乎穿好穿差,但是這大冷的天,棉襖不抗風了總是該添點棉花做一件兒新的,這個錢省不得,不然年紀大了,保不齊要老寒腿的。還有生活上一些開支,咱們往後啊,還真攢不下多少了。”莊老蔫兒“存款有點就行。”他是個知足的,說“多有多的花處,少有少的花處,咱家孩子也不是那白眼狼,也不會不管咱們。”趙桂花點頭,說“這我曉得。”老兩口在房間裡盤點“家產”,小兩口也是一樣呢,這小兩口說的是莊誌希夫妻兩個,明美盤腿兒坐在床上,認真的點錢,莊誌希正在生爐子。他們家為了省煤球兒,白天是不挨個屋兒都生爐子的,隻有爸媽的大屋生爐子,如果不上班也在那屋混。晚間回屋才自己生爐子,莊誌希忙活的緊,明美乾自己的事兒“你彆偷看哈。”莊誌希“……哎呦媳婦兒,這給你嘚瑟的,你信不信我敢搶?”明美“來來來,你來,你看我客氣不。”莊誌希“……糟糕,忘了你還是個高手。”他已經從明美的口中知道為什麼明美工資高一點了,他原本就知道明美工資比他高,自以為是因為接班的關係,倒是沒想到並不是,而是因為明美曾經抓過小偷,獲得過嘉獎提過一級工資。“哎不是媳婦兒,你抓小偷害怕不?”明美“我怕什麼啊!我當然不害怕。你不知道,我多盼著再有那不長眼的冒頭兒,這樣我就能再立功了。抓小偷提工資的速度可比等工齡快多了。我一直等著他們送上門給我送業績呢。唉!”她歎了一口氣,說“誰曾想還沒小偷兒了,他們都學精了,根本不往我賣票的這趟公交車上跑。”她啊,錯失了再次漲工資的大好機會!莊誌希失笑“……你可真行!”明美抬頭“那是,我本來就很行。”說到這裡,她突然一拍,不高興的說“莊誌希,你好煩人啊,你為什麼要跟我說話啊,我數錯了!”莊誌希“噗!”他戲謔的說“那要不要我幫你數一數啊!”明美立刻警惕臉“你給我一邊兒去。”她往床頭挪了挪,背對著莊誌希,繼續數錢,莊誌希看她這個小財迷的樣子,忍不住笑的更厲害。他這媳婦兒,看著挺精明的,但其實還真是沒有什麼心眼兒。這但凡是有心眼兒的小媳婦兒,也做不出當著他的麵兒數私房錢。不過莊誌希倒是沒想到,明美之所以敢這麼乾,就是咬準了這人不是自己的對手啊。其實明美也不是有心今天數錢,這不是……今天回娘家了嘛!其實明美之前一直把錢放在娘家,根本就沒拿回來,她也不是沒有心機的小傻白甜呀。不過因為做了“夢”,明美大概也曉得婆婆是個什麼人了,她婆婆人品至少是好的,這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就算莊誌希不是好鳥兒,她婆婆也不會算了。所以她就放心很多了。明美今天回門兒就把自己這幾年攢的私房錢拿了回來,她是接她媽媽的班兒,一共乾了兩年半左右,她爸媽是不要她的工資的,錢都在的她自己手裡,明美手裡一共攢了四百塊。她結婚的時候莊家給了五十塊錢的彩禮錢,她媽又給她添了五十塊錢的嫁妝,湊了個一百,給她做私房錢了。所以明美現在手裡有五百塊錢呢。整票,就是這些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零頭兒。一共是四十八塊錢。明美把八塊錢拿出來放在自己的小錢包裡,這才將剩下的錢放進了木箱子,直接鎖上,鎖上之後她還不放心,又把木箱子和床鎖在了一起,這才趿拉鞋下地,抱胸看著莊誌希,問“你行不行啊,著了沒?”莊誌希抬頭“早好了,我這不是等著你嗎?”明美揚了揚下巴,俏生生的笑,莊誌希覺得這心啊,一下子就酥了,他媳婦兒長得可真好看啊,他伸手牽住她,就要往床邊走,明美抻住他,努努嘴“你去裝一壺水啊。”莊誌希失笑“好。”他提著水壺來到院子裡很快的接滿了,栽在爐子上這才拉著媳婦兒去“休息”。剛新婚的小夫妻,真是一宿都不停歇的,沒一會兒床就嘎吱嘎吱的響了起來……這新婚夫妻和老夫老妻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是時時刻刻想要膩歪在一起探索一下“人生”與“生人”的奧妙,另一種則是為了雞毛蒜皮,也能掰扯個把小時。老莊家可不就是這樣,小夫妻在鍛煉“床”的承受能力,莊誌遠夫妻則是雞毛蒜皮呢。莊誌遠明天要離開家,梁美芬心裡難免有些難受,她念叨“這早不走晚不走,偏是這個時候走,我一個人在家裡多難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再給莊誌遠準備離開家的換洗衣服。“你媽還要賣東西去,也不曉得到時候是不是要拉著我,你說這出事兒了可怎麼辦。她咋這麼能折騰呢。”她歎息一聲又說“我今天去街道辦找活兒,人家理都不理我,肯定是你媽在外頭講我的小話兒了。不然人家咋能看不起我?我今天回來都碰上了,她跟老三媳婦兒說我呢。你說我在這個家裡容易麼?我吃苦耐勞,我……”“你有完沒完啊?”莊誌遠認真“你如果有時間,就該把有限的時間投入到無儘的學習中去,你看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庸俗?整天就是那些雞毛蒜皮的,你彆總是臆想我媽對你不好,我覺得我媽對你挺好的。你看看咱們院兒,哪個有我媽做人實在?你不能不知足啊。”他一個側身,繼續翻看手上的《鐵路周報》,他說“你看看我,學無止境。”梁美芬“……”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看這個有啥用,也不當吃不當喝!”莊誌遠“人生,不能隻圖吃喝,要向往更遼闊的精神層次。你就是俗氣,太俗氣了!”梁美芬“嗚嗚嗚……”她這男人,咋就不能腳踏實地呢,虛了冒套的!她難啊!她給人做媳婦兒,太難了。“你怎麼又哭了,你看你……”梁美芬忍無可忍,說“我上廁所!”生怕這人要跟著,直接說“上大的!”她飛快的出門,奔向了廁所,一進廁所,忍不住又難掩壓抑哭了出來,嗚嗚嗚,他怎麼就一點也不能體諒她呢。她這日子,過的多難啊,她咋就這麼不容易呢。梁美芬也不敢大聲,生怕人聽見,隻能捂著嘴,嗚嗚嚶嚶的哭,越哭越覺得自己真真兒委屈。隻有在這裡,她才能放心哭泣,她這日子,也太難了啊!嗚嗚嗚!男廁所,酒蒙子張三兒晃晃悠悠的來到廁所,隻是剛進廁所,他就覺得一股子冷氣兒,這不怪他大驚小怪啊。上一次,他就在廁所撞鬼了,回去都沒敢跟人說呢。這一次總算是……啊不對,一陣嗚嗚嗚聲,再次傳來。張三兒一個激靈,險些嚇昏過去,他立刻扶住牆,整個人貼在牆上,瑟瑟發抖,鬼……果然是有鬼!鬼又出來哭了!他都聽見了,他真的聽見了!張三兒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嗚!他不能出聲兒。不過,這次他比上一次大膽,上一次他可不敢動,這次倒是捂著自己慢慢往外挪,一挪到門口,嗷的一聲,撒丫子就跑,哇哇叫“媽媽呀……!!!鬨鬼了!”梁美芬正哭呢,突然就聽到有人嘶吼,她的哭聲一頓,趕緊出廁所,就看到隔壁大院兒的酒蒙子張三兒飛快的逃竄,梁美芬疑惑“這咋了?喊啥呢。”她納悶兒的呸了一聲,“酒蒙子喝點酒就不知道四五六了。”她也哭的差不多了,覺得自己心情舒坦多了,抹抹眼淚兒,趕緊小跑兒往家走,瞅著這個天,陰沉沉的,要下雪啊!梁美芬還不知道自己給人造成的精神傷害,她小跑兒回來,說“虎頭爸,外麵要下雪,水管子彆凍了,你接點水吧。”莊誌遠“行!”彆看大家都是統一在院子裡用水,但是幾乎家家戶戶都準備了一個水缸的,他們莊家也不例外,水缸在大屋的堂屋兒,一般都囤著一缸子水。有時候早間人多,或者是冬天太冷水管子凍了,都還有個準備。好在凍的不能用的時候少,所以大多數大家還是習慣在外麵,莊誌遠起身接水,莊老蔫兒出來幫忙,還彆說,真是要下雪,他說“這一般下雪的時候不冷,下完了才冷呢。”莊誌遠甩詞兒“瑞雪兆豐年。”莊老蔫兒瞅他一眼,說“竟整詞兒,行了嗎,你明天還要出車,回屋歇著去吧,我來看著就行。”莊誌遠也不客氣,嘿嘿一笑說好,他沒穿外衣,還真有點冷了。外頭這些那些的,莊誌希和明美是一點也不知道,小夫妻兩個運動完了一身疲憊,早就睡得實實惠惠兒了。第二天早上聽到院子裡的說話聲才曉得是下雪了。明美添了熱水出來洗漱,正好聽到外麵傳來一聲悠遠的鴿子哨聲,早間養這個的可真真兒不少的,但是這些年早就沒有了。現在更是管的很嚴格,不許鼓搗這些東西,不過架不住還是有些人頂風作案,愣是要偷偷摸摸。明美是老京城人兒,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笑了笑,說“還真有膽大的。”“那可不!”有人接了一句,明美一看,這是周李氏的兒媳婦兒薑蘆,薑蘆衝著明美笑了一下,看了看她的水杯,說“這小夫妻感情就是好,還準備了熱水呢。”明美笑著說“水太涼我扛不住。”周李氏一出門聽到這個,小聲嘀咕一句“就是矯情。”明美不跟這個嘴巴壞的老太太一般見識,聳聳肩就回屋。你看她婆婆趙桂花說話也不中聽,但是趙桂花是你不得罪她,她不會針對你。但是這個周李氏跟蛇精病一樣。她還記得呢,自己剛嫁過來第一天,這人就跑上來說難聽的,可見這人多少沾點瘋狗病。逮著誰咬誰,不是瘋狗病是什麼?一大早上,可沒那個功夫跟她扯閒。大家都要上班兒,各個兒都忙得很,要說起來,明美真的覺的她婆婆真的很好了,大冷天早上誰不想多睡一會兒啊,但是他們每天起來,她婆婆都把早飯做好了,這省了他們多少事兒。像是今早,她婆婆還早起蒸饅頭了。明美吃著噴香的饅頭,嘟囔“就算不吃菜,乾吃這饅頭我也能吃個!”趙桂花嗤了一聲,說“你是叫明美,但是彆想得美!個,你當我是地主啊?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明美噗嗤一聲笑出來,也不惱,她曉得婆婆就是嘴巴說話不好聽,但是沒什麼壞心腸,跟外麵的懷老太一點也不一樣。她開心的吃了早飯,說“我上班啦。”莊誌希“你把車留給咱媽用幾天行麼?下班我去接你。”明美眨眨眼,很快的說“行呀。”她立馬想到,婆婆是想去郊區乾啥了,毫不猶豫的同意,她不能去乾活兒,總要貢獻一份力的。她的自行車,就代替她參加勞動吧。不過吧……明美眼巴巴的看著趙桂花,說“媽,我的車子是新買的,您能答應我,好好對它嗎?您一定要好好對小紅呀!”沒辦法啊,她的自行車真的很寶貝。趙桂花“……”她相當相當無語“你能不給自行車起名兒嗎?”明美無辜的眨眨眼,說“它就叫小紅啊。”這有了名字,聽起來就是很重要的一樣東西,應該被重視了。她隱隱約約曉得,婆婆是不覺得自行車多珍貴的,但是她不行啊,在她心裡,自行車就是很珍貴的。她搖晃了一下趙桂花的胳膊,說“反正您好好對待小紅,我先走啦。”說完就很快的躥出了門。莊誌希“哎等等我。”他把剩下的饅頭塞到嘴裡,說“我們一起走,我送你一段兒。”明美看著他的臉,笑了出來,軟軟糯糯的“好。”她搖晃了一下自己的大衣,說“你把你的手放在我的兜裡,我的兜裡可暖和了。”莊誌希挑眉笑,說“好。”小兩口兒很快的在兜裡牽手,並肩一起上班。周李氏出來上廁所,遠遠看到兩個人走遠了的背影,呸了一聲,說“一點也不莊重。”又呸了一聲,說“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哎周大媽你彆走。”周大媽停下腳步“怎麼?”這是隔壁院兒的老陳婆子,老陳婆子擠眉弄眼“哎你聽說了沒?咱們這個廁所,鬨鬼!”周李氏“什麼!!!”她震驚了,趕緊說“現在可不興著說這個,這不妥……”“就咱倆說,不告訴彆人。你彆不信,這是真的啊,一個女鬼,我們院兒張三兒說的,他昨晚都嚇的叫媽了……你還彆不信,他都不是第一次碰上了,先頭兒就是顧及著不妥當,沒敢說,這不是昨天嚇的迷糊了,回來就哇啦哇啦說了……”周李氏眼睛一亮“那你可得好好給我說說……”他們大院兒吧,但凡是有點什麼事兒,隻要周李氏知道了,那麼大院兒就沒有不知道的了,至於什麼就咱倆知道不告訴彆人。嗬嗬,這不可能。周李氏回去就迫不及待“老姐妹們兒,你們聽說了嗎?咱們……”巴拉巴拉!院子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兒老太太聽了,都嘖嘖稱奇。梁美芬聽了嚇了一跳,拍著胸脯感慨“這也太嚇人了,以後看來還真是不能自己去廁所了。”不過這事兒有點耳熟,算了不想它,以後晚上少去廁所!“那可不是了!”趙桂花默默的看了梁美芬一眼,彆開了視線。“你還彆說,這要說廁所有鬼,我相信張三兒的話,有一次我去,也隱約聽到好像有什麼聲音,我就沒敢進去……”“啊,我也是。”“可是沒聽說咱們這邊出過什麼事兒啊,咋還能有鬼了呢,咱們這邊可是……”大家正議論紛紛,王大媽倒是很快的製止了大夥兒,說“行了行了,彆說這些了,這些都是封建迷信,不要相信這些東西,也不要傳播這些。你說你們乾點什麼不好,傳播這些,要是讓人抓到,大過年的被領去教育一通,值不值當?”她說“都散了都散了。”周李氏撇撇嘴,很不服氣。蘇大媽輕聲笑了一下,緊跟著就跟上了王大媽的腳步“老姐姐,我去你哪兒坐會兒。”王大媽“行,走吧。我正纏毛線呢,你給我搭把手兒。”“好嘞。”周李氏“呸。”她頂頂看不上院兒裡蘇大媽。嗯,也看不上王大媽;呃,趙桂花也不行,反正誰都不如她!她一撇嘴,轉身回家。大家很快的散夥兒,這正和趙桂花的心意,她還有自己的大事兒呢。她很快的關門鎖門,載著梁美芬就出了門,梁美芬坐在車後座兒,身上背著一個竹簍子,苦哈哈的唱“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她苦啊,太苦了,就跟喜兒似的。趙桂花皺眉“你能不叫魂兒嗎?唱的什麼玩意兒。不會唱歌就彆唱!真難聽!”梁美芬幽幽歎息,一陣惆悵與淒苦,消散在風裡。趙桂花蹬車,賊有勁兒,賺錢不積極,思想有問題。這個家啊,還是得她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