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是重生的[七零]!
趙桂花風風火火搞生活。這過日子,可不就是這樣,她一個四十七,奔著五十去的家庭婦女,指望她有什麼大能耐,暫時也想不到,反正就先過日子,她雖然大膽,但是也曉得不能給家裡幾個人的工人身份給攪合了。八十年代初,這工人身份還是頂呱呱呢。再說現在工人老大哥,那說起來可是最最體麵的勞動人民,趙桂花還是有點數兒的。她要是因為去黑市兒被抓了。保不齊要影響他們的工作了,這個她可不乾!她雖然大膽,但是也很有數兒。趙桂花覺得有機會薅兩個兔子,釣點魚改善自家的生活,就是現階段能做的最方便的事兒,她一路騎車下山,好巧不巧的還遇到一串野草莓,趴地草莓已經翻了紅,趙桂花二話不說,摘摘摘!上輩子他們家住城裡,是不怎麼來郊外山上的,說實話,他們這樣老城裡人,其實還真是有點害怕上山,總覺得山上都是豺狼虎豹的。忒危險。但是趙桂花重來一次,倒是不怕啥。她曉得,這個山不算大,而且是孤零零的,其實沒有什麼大型動物,如果有,早就傳出來了,還用等到現在?她摘了野草莓,這才騎車回家,趙桂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偏著傍晚了。家家戶戶都已經開始燒火做飯了,院裡沒老娘們嘮嗑,平日裡倒是也有,不過今天可不一樣,大家昨晚都看了好大一場熱鬨,睡得少,今天都不怎麼有精神。趙桂花停車進家,家裡不是莊誌遠,倒是梁美芬,梁美芬下午回來的,在家補覺。她男人在醫院守著呢,小燕子也被帶了過去。梁美芬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開門聲,趕緊揉著眼睛起來,“媽,你回來了?你這是……臥槽!”梁美芬沒忍住,說完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很震驚“媽,你這是去黑市兒……?”趙桂花“去個屁的黑市兒,黑市兒那是能常去的地方嗎?我去郊外上山了,上次抓兔子的地兒,我這次又過去踩了踩點,這不,又抓到兩隻兔子。”梁美芬眼睛一亮,高興的說“這個敢情兒好,媽,下次你叫上我,我去給您打下手兒。”趙桂花哼了一聲,說“看你表現吧,虎頭怎麼樣了?”“沒啥事兒,我看他精神頭挺好的,媽,其實咱不用住三天吧,這三天都是錢呢。我看醫院就是想掙錢,小孩兒家家的,這不是一會兒就活蹦亂跳了?”趙桂花冷颼颼的瞥了梁美芬一眼,罵道“你是個豬嗎?那是你兒子,這個時候還要在意錢?什麼該花什麼該省都不知道。我告訴你,我昨天代繳的住院費,你得給我。我管你們吃喝,水電費也不要、衛生費也不要,你孩子病了可不能讓我拿錢!!!”她曉得這不是梁美芬的問題,而是現在大家都這樣,都覺得沒事兒就不用觀察,可是趙桂花可不這麼想。他們半點醫術不懂,那就得聽大夫的,人家大夫說了該是觀察觀察,屁也不懂,就得遵醫囑。人蠢不要緊,就怕的是蠢還以為自己聰明。她說“昨天花了七塊錢,你得給我。”梁美芬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她這心啊,跟有人拿大錘子使勁兒鑿打一樣,更像是鑿打完了還扔進了黃連池子裡。這婆婆咋就跟她要錢了呢。咋就能跟她要錢?梁美芬心裡苦,但是梁美芬還是要拿錢,她得罪不起婆婆,沒看跟白老頭都能吵起來的薑蘆,那麼厲害的女人平日裡都被婆婆壓製著呢!他們做兒媳婦兒的,就是這樣。熬著吧。梁美芬“媽,我家是的誌遠管錢。等他回來給你拿。”趙桂花點頭,說“成,你做兔子吧,做半隻,燉上土豆,這個草莓你洗一洗放在飯盒裡。到時候一起給孩子帶過去,這個不多,就不給旁人了,給虎頭和小燕子吃個稀罕。”梁美芬一聽這個,立刻支棱起來,專門給她兒女的,老三夫妻沒有的,她瞬間高興起來,眉眼都是笑,說“哎,好嘞。”隻要得了便宜,她就高興。梁美芬麻利的動作起來,開始燒菜,趙桂花倒是歇了歇,她這一天匆匆忙忙的,也是一樣很累的,她坐在板凳上歇腳,說“我今個兒看到一個板栗樹。”梁美芬的手一抖,激動的看向婆婆。她婆婆也太能了吧?趙桂花“現在沒成熟,也沒人動,不曉得有沒有彆人知道,等秋天了咱們勤過去點,這板栗也是好吃的。”他們城裡啥也沒有地,隻能按照糧本來,不管是啥樣的糧食,都是有限的,他們家定量不少,他家雖然人多定量多,但是也都是大人,正是能吃。也剩不下什麼。所以但凡是有這種白來的好事兒,梁美芬是格外高興的,她得意的說“那敢情兒好了,到時候我跟您一起過去。”趙桂花“成,到時候咱們全家出動,能薅多少薅多少,可不能吃虧。”“那是!”梁美芬“咱家得偷偷搞起來,不然那蘇大媽周大媽的,肯定跟咱們家學,他們要是看見……哎?”梁美芬的語氣頓住,撓撓頭,說“周大媽,是不是還沒回來啊?”趙桂花一愣“沒回來?”不過又一想,拍大腿笑“這可這不賴。”這老東西缺德扒拉的,多關幾天才好呢。雖說她也覺得這個事兒不可能關的時間很長,但是多關一天是一天。她聽了都覺得高興。趙桂花“她就缺德吧,你看,這不是就有報應了。”梁美芬點頭,也跟著笑,那可是笑的更暢快。要說這周大媽最是嘴賤,她把工作讓給她弟弟,本來就在家裡抬不起頭,就這周大媽都當麵的背後的跟鄰居們講小話兒,說她吃裡扒外的白眼狼。這可真真兒是戳痛了梁美芬,這人吧,就是這樣。如果梁美芬不是這樣的人,她可能還不能那麼生氣,正是因為她自己心裡都有點心虛,所以周大媽這麼說的時候,她更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心裡格外的憤怒。如今看周大媽倒黴,真是恨不能放鞭炮。“我看啊,她是回不來了。周群還在醫院呢,薑蘆照顧她男人,哪有功夫去管什麼婆婆。再說保不齊薑蘆恨不能這惡婆婆多被關幾天,以解心頭之恨呢。”趙桂花似笑非笑的看了梁美芬一眼,梁美芬心裡一激靈,趕緊說“媽,我跟她可不一樣。”趙桂花“呸,你盼著我點好,我可不會被關起來,咱也不是那種搶人家房子的人。”“媽你當然不是那種人,您多好的人了。哎對,媽,今晚弟妹是不是不回來吃飯?”她記得明美今晚要回娘家一趟的,還是她婆婆吩咐的。趙桂花點頭,梁美芬低頭一看野兔,心裡更是歡暢,你看,你看看,雖然你明美會拍馬屁,但是我這長媳,也不是瞎吹。你不在家,我們一樣吃好的。她嘴角翹的高高的,做的熱火朝天。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清湯寡水的,但凡是誰家炒個雞蛋,那味道都能引人注意的很,更何況是燉兔子呢。沒一會兒,就有人聞到味兒了。蘇大媽家距離最近,在家裡小聲罵人“真是賤催的,怎麼就顯出你們家了,還吃肉,怎麼不吃死你們……”她吸了一下鼻子,嗯,不是燉肉,是雞?差不離。“這老虔婆肯定是去黑市兒了,就你家掙得多,嘚瑟的歡。一個孩子住院,全家住院才好呢。喪門玩意兒。怎麼不被抓了,然後全家工作都被擼掉!讓你家喝西北風。”蘇大媽在家裡小聲罵人,心裡愁著怎麼跟三個孩子商量,這要是聞了味兒,銅來保準要鬨飯的。真是給他們家添麻煩。蘇大媽在家裡堵心,想上門要,但是又覺得丟人,這種事兒兒媳婦兒乾無所謂,反正那也是個沒臉沒皮的,她可不行。年輕最難的那會兒她做的了這種事兒,但是這年歲越大,她倒是越要麵兒了。她這猶猶豫豫的,就聽王大媽在院子裡大嗓門“周桂花,你這日子也太好了吧?不年不節的咋還燉肉了?”彆看王大媽風風火火的做管院兒,卻不是那麼有心眼的人,有啥也就直接說。趙桂花也沒當回事兒,這話分誰說,有的人說那是不懷好意,有點人就是無心一說。趙桂花“我家虎頭住院呢,不得吃點好的補一補?”“這不怎麼像肉啊。”趙桂花“兔子,這不是我大孫子病了?我琢磨著孩子肯定想吃點好的,就去郊外了,我上回抓兔子那邊兒,我也沒覺得自個兒肯定能住到,但是你說嘿,我這運氣剛剛的,這不,又趟上好事兒了。”王大媽震驚“你可行。”趙桂花得意的笑,說“那咋能不行呢?我必須行啊!”王大媽雖然不是那種心眼多的人,但是也曉得人家八成是發現兔子洞了,不過不管咋說,她不多問,這樣的好事兒誰能告訴旁人在哪兒啊。現在可是吃肉困難。她豎起大拇指,“你厲害。”趙桂花“那可不,我這人平時不顯,稍微張揚點就牛逼的厲害。”“嘖!”王大媽聽不下去了,她說“得嘞,我回家做飯了,可不跟您這兒瞎搭茬兒了。哎對了,你曉得這周大媽今天能回來不?”趙桂花要笑不笑的說“您可真能問個人,我哪兒知道啊!我這不是今天一天都去郊外了?再說我在家也不知道啊,我什麼門路,你不曉得麼?”“那倒是。”王大媽猶豫了一下,說“趕明兒再說吧。”趙桂花笑笑,說“估摸著她兒子兒媳早就打點好了。”“那倒是,要不然也不能喝成那樣回來。”就連薑蘆都喝酒了,這要是不喝酒,這兩口子還不至於那麼大的火氣。多少也是酒勁兒上頭。她說“行了,我也回家做晚飯去。”“瞧你說的,你家李芳在家,還用得著你?”王大媽笑了出來,他家閨女確實能乾。趙桂花不禁想到了自己閨女,她家閨女也能乾,不過就是太能乾太有主意了,死強著嫁人,幾年也回不來一趟。女婿在海島當兵,她閨女隨軍,平時就連寄個東西,都挺費勁。趙桂花“哎,我閨女啊。”王大媽聽出她的難受勁兒了,說“你家老二日子過得挺好,你不用擔心的。她男人不是對她挺好的?公婆又不在身邊,不錯了。”趙桂花“這我曉得,不過離得遠啊,誰不想閨女就在一個地兒,想見就能見。算了,我說這個也沒用,嫁都嫁了,我還能給人綁回來?”“那你還真綁不回來,現在可婚姻自由。”趙桂花“去去去,你這沒事兒跟我抬杠是吧?我就不能過過嘴癮?還彆說,周大媽不在,我這想找個人吵架都找不到了。”王大媽“……你可真行。”得嘞,她不跟著老夥計瞎鬨,回家!趙桂花也轉頭兒回家……誰沒回家?大家口中的傳奇人物周大媽,周大媽,依舊沒回家。她昨個兒上午就被廠保衛科帶過來了,雖說周大媽這個人相當不討喜,人品也堪堪,做事兒更是一言難儘,但是因為她還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要說更嚴重的懲罰,還真是很難做的下。畢竟,事情不算嚴重,她年紀也不小了。“是個老人”有時候真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這可不管這個老人是不是一點也不值得尊敬。保衛科雖然把她帶回來,但是也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他們一早就猜到,周大媽肯定就是小懲大誡一下就完了。等晚上聽說周群的嶽父宴請廠長,保衛科還有什麼不懂的?誰讓人家背後有人呢。也不知道廠長是出於什麼想法,周群的嶽父宴請廠裡的領導,地點偏是選了他們廠的小食堂,想必多少也是給保衛科看一看,讓他們自己領會精神。總之保衛科是曉得,周群下次來領人,肯定就要放人了。廠長得了人情,科長得了華子,可憐他們,狗屁沒有還要被一個老不死的罵成看門狗,這大家難免心中有氣。他們也不會真的對周大媽做什麼,落人口實,但是各行有各行的道道兒,收拾她也不是那麼難。周大媽昨天半上午就被逮過來了,一直拷在水管子上,這都一天半多了,長時間踮個腳尖站在那兒,隻覺得腿都要斷了,一隻胳膊因為抬得高高的被拷住,也是酸疼的不行。昨天還囂張罵人的老太太,現在是喊都喊不出來了,她昨天喊了大半天,現在嗓子沙啞,說話都費勁。又遭罪又難受又餓,是的,保衛科可不會在她身上浪費米糧,她一天多沒吃飯了。周大媽整個人簡直氣若遊絲,感覺自己就要死掉了。而她的好大兒,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保衛科原本也沒想關這老太太這麼久,廠長助理今天早上已經過來通知了,周群過來領人,就讓老太太給大家挨個兒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周群也保證他會看好他媽,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想一想這事兒也不算複雜,然而,萬萬沒想到,周群沒來領人,不僅沒來領人,還沒來上班。說是——住院了。這,保衛科就為難了,廠長那邊說的是,周群來領人就放人,可周群沒來領人,他們總是不好隨隨便便就給人放了。那他們這不是不聽領導的?保衛科,就為難。真的是有點大為難了。這她娘的,竟然還砸手裡了。一個年輕的小媳婦兒砸手裡還能多看兩眼,一個嗷嗷叫的老太太砸手裡,這可咋整。大家心裡苦啊,他們這騎虎難下,周大媽也難受啊,她昨天吼到晚上,不管怎麼叫,除了有人來罵她,根本沒人來放她,就連周群都沒有出現。周大媽開始的時候心裡是一點也不怕的,她兒子是誰,是廠裡的七級電工,是技術大拿,這樣能耐的人,叫一聲青年才俊都不過分。她覺得,他兒子這麼厲害,廠長都得跪舔。保不齊以後她兒子都是要做長廠長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大媽的心開始動搖了,人也開始害怕了。這人咋就不來呢?她家周群,一點人影兒也沒有。她想,周群肯定是不知道,如果知道還能不來幫她?這些喪良心的真會折騰人,故意幫她拷在暖氣管道上,還不讓她能夠好好站,就是為了折騰她。不過周大媽這個時候已經不敢隨便罵人了,她哎呀哎呀的叫,哭喊著求饒,可是仍舊沒人管她。一宿下來,周大娘頭發亂的像鳥窩,嗓子也沙啞的說不出大聲兒,人更是全身上下都酸疼,遭了大罪。更可恨的是,這些人不給她一滴水一粒米,他們這些喪良心的啊。等她得了勢,等她兒子當了廠長,非給這些人都開除!眼看還要被關的遙遙無期,周大媽這下子是真的怕了,特彆特彆害怕,她現在恨不能跪下來祈求上天讓周群快來救她,解救她於水火。然而眼看著天又要黑了,周群還是沒來,周大媽嗚嗚嗚的哭,她已經嗓子發炎的大聲哭不出來了。“小群啊,小群啊你快來帶媽回家啊,你們饒了我吧,你們放了我吧。我不搶房子了,我錯了還不成嗎?”“給我點吃的,給我點水,行行好啊……”“我要回家,我錯了,我錯了啊……我再也不敢了……”甭管她怎麼低聲嗚嗚,還是一樣沒有人理她,周大媽“我要死了,我肯定是要死了,你們放了我,我錯了,我錯了……”她反反複複,保衛科路過她關著的房間,皺著眉,其中有個叫王二癩子的扛不住了,回到辦公室抱怨“我他媽真是無語了,周群這人太狠了吧,自己親娘都不管。”保衛甲張三兒“咋?你還心疼她?”這年頭兒叫張三兒李四兒的,還真是特彆多。先頭兒那個小偷兒也是叫這個名兒。王二癩子“啊呸,我心疼她?笑話,這個老不死的昨天罵我是看門狗,我想心疼她,我是得多賤。今晚是我值班,這個倒黴玩意兒一直嗚嗚唧唧的,媽的跟個女鬼似的。你說我到時候怎麼睡覺。”張三兒“行了哈,你現在這哼哼唧唧算個啥,我昨晚值班,這個老太太從開始的罵人到後來的求饒,那嗓門兒我的天,簡直尖銳的像是貓抓紙盒子。聽得就讓人頭皮發麻。給我煩的昨晚兒出去巡邏了一宿。”他指了指“你看我這大黑眼圈子,一點也沒睡。”“今天黑眼圈子的又不隻有你,哎不是,聽說周群他們兩口子跟白奮鬥打架了。”兩個人小聲的八卦起來,白奮鬥是他們保衛科的人,但是跟他們保衛科的其他人處的倒是不那麼密切,這人本來就情商低,說話不中聽。再加上他心思都用在寡婦身上,不怎麼被其他人看得起。“嗐,這事兒一早就傳開了,我跟你講,就是小寡婦王香秀的事兒……”“咋?他們都跟她好上了?兩個人爭奪小寡婦?”“啥呀,你這也太離譜了。周群雖然裝模作樣,但是男女關係上沒聽說有什麼問題。倒是白奮鬥……嘿嘿。你聽我說,說是小寡婦王香秀她兒子趁著人家周群家沒有人,去他家偷東西,讓周群夫妻倆抓個正著。結果白奮鬥出來維護小寡婦,直接給周群打了。”“臥槽,他啥人啊,怎麼還維護小偷,咱們保衛科怎麼就有這種老鼠屎。”他們做保衛科的,對小偷小摸是很看不起的,這下子更看不起白奮鬥了,“那……”“說是白奮鬥把周群打倒了,直接摔在了周群身上,給周群的腰子摔壞了。那你想啊,這可是腰子,是腰子啊!這可關係到周群和薑蘆夫妻後半輩子的幸福呢。而且,周群還沒孩子呢。薑蘆一下子就火了,直接一板磚拍在白奮鬥的腦殼子上了。所以,全住院了。”“薑蘆看不出來啊,沒想到這麼厲害。”“平常不厲害不是沒關係到腰子嗎?我聽說哈,我是自己聽說的哈,彆人都不知道,說是周群答應不追究小寡婦的兒子偷東西和自己的傷了,白奮鬥也不追究薑蘆給人開瓢兒。雙方都不驚動廠裡,醫藥費自理。”“這他娘的……為了寡婦,真是下血本啊,呸,下賤!”“下賤!”兩個人正在八卦,突然聽到有人敲窗戶,張三兒立刻湊過去,意外的看到了莊誌希,莊誌希清清爽爽的一件呢子大衣,高挑英俊。張三兒羨慕的看著他的衣服,開了窗,說“莊醫生,有事兒啊?”莊誌希“……”隨便吧,隨你們吧。大家好像永遠都搞不清楚,他不是個醫生。不過習慣了,真的習慣了,他笑著說“我等一下有事兒要去醫院,想問問周大媽需不需要我給周群帶個話。”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真摯,看起來真真誠吖。張三兒和王二癩子紛紛感慨“莊醫生你就是個好人,這種人,你管她乾什麼。”莊誌希垂垂眼,更真誠的說“她做事兒確實不厚道,不過到底一個院子,我想著也彆鬨得太僵。不然以後更不好相處了,還能搬走咋地?總不能每天見麵都大眼瞪小眼吧。我家長輩們都氣壞了,但是我想著還是和氣點。對了,她還不知道周群住院的事兒吧?唉。周群傷了腰子,那可是腰子啊!”莊誌希一副很痛心的樣子。張三兒和王二癩子趕緊追問第一手資料“那嚴重不?耽誤生孩子不?”莊誌希“那誰知道呢!這就算是耽誤,也不能找人代勞啊。”“那倒是。”“確實!”倆人覺得,小莊大夫這人真是太好了,明明是受害者,還能主動過來幫忙,這樣的精神,真是太值得人學習了。張三兒“來來,莊醫生你進來。”莊誌希“行。”他走進來,說“周大媽她……”“走,我領你過去,真的,就沒見過你這種好心人,要不人都說、都說,哎那句叫什麼醫什麼心來著?”莊誌希眨眨眼“醫者父母心?”“對對,就是這句,你看,你這心腸就是好。”莊誌希不可否的笑了笑,不過還是挺誠懇的說“我也是為了我們大院兒的和睦,不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說多難……”“那倒也是,你們還是鄰居。”“可不是麼。”周大媽聽到門鎖開動的聲音,又聽到似乎有人說話,已經顧不得這聲音壓根兒一點也不像她兒子了,趕緊努力大叫“兒啊,我的小群啊,媽可是遭了大罪了啊!你終於來了啊!”剛才還叫不出來,現在倒是又爆發了。嘎吱,門開了。小群?不存在的!麵前的人是誰?周大媽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雪上加霜,他娘的,來的人不是她兒子周群,竟然是完全意料之外的莊誌希。她一下子呆住了,嗓子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看著莊誌希,如同被抓住脖子的尖叫雞。莊誌希倒是溫和的笑,說“周大媽,我來看您了。”周李氏“……”這要是擱了往常,她肯定是要罵人的,但是被關了一天多,她已經怕了,也沒有力氣和精力了,隻能呆呆的看著莊誌希。莊誌希微笑的看著周大媽,嗯,看她狼狽的樣子,他的笑容更溫和了一些。“小,小群呢?”周大媽終於從嗓眼兒裡擠出幾個字兒來。莊誌希“周大媽,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等一下我要去醫院一趟,你看要不要我給周群帶個話兒?”周大媽“???”她人遭了罪,腦子也不靈光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趕緊激動的追問“周群怎麼了?你把周群怎麼了?”莊誌希無辜的很“周大媽,您看您,怎麼說話呢?我可沒怎麼著周哥,周哥的腰可是白奮鬥給壓壞的。現在在醫院呢。我這不是想著過來問問你,看看你用不用我帶個話,你咋還能這麼誤會我?你什麼時候看見過我打架了?從小到大,咱們巷子裡那些打架鬥毆,可都沒有我。我是文明人。”周大媽一想真是這麼個事兒,莊誌希這小子雖然從小就挺煩人,但是他倒不是那種動手的小孩兒。長大了也是如此。周大媽忽略了莊誌希曾經抓過賊,但是就算是記起來了,也會覺得雖說有抓賊的經曆,但是抓賊也不定非得動手!確實也是,莊誌希抓賊,確實不是自己動手。很快的,周大媽就反應過來莊誌希的話,臉色難看“腰子?什麼腰子?我兒啊,白奮鬥你個殺千刀的啊!你自己是個絕戶頭死光棍兒,就想害我兒子啊……”周大媽哭嚎起來,莊誌希提醒“周大媽,您真的不用我帶個話?”這要是趙桂花在這裡,保準會想到一個老小品,老茂兒和佩斯同誌那個,黃君讓我給您帶個話兒……就那口氣,真是一毛一樣!這從語調裡就不像是什麼好人。但是現在的人淳樸啊,壓根兒就沒想到莊誌希這廝過來可不是做什麼好人好事兒,壓根兒就是給人添堵,所以莊誌希還保留了個好人的名聲。“腰,我兒腰怎麼樣了?”要不怎麼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呢。這老太太都這副慘樣兒了,還記掛這那不成器的兒子。莊誌希很為他們歎息,他重重歎息一聲,說“您也甭太擔心,我瞅他昨天被抬到板車上的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什麼!!!”周大媽嚎了出來“都得被抬著走了?我兒子啊,我的大兒啊!放了我,放了我啊!我得去看我兒子,我得去看我兒子啊……”她又衝著莊誌希罵“你個小癟犢子,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趕緊想辦法,趕緊想辦法把我放出去,你個不尊老愛幼的……”莊誌希“您這……您這咋跟瘋狗似的咬人呢!我可是好心,你這上來就攀扯我,真是令人心寒!算了,我還是先走吧,看來您也不用帶什麼話了。”他出了門,說“你看,好心總是沒好報的。”張三兒“你就多餘做好人,莊醫生啊,你是不知道,有些人,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彆看歲數大了,那不過是壞人變老了,可不是什麼值得尊敬的老人。”莊誌希點頭,讚歎的看著張三兒,說“你說這話,太有道理了,一般人真是說不出這麼有水平的話。”張三兒“嗐!”他摸摸頭,說“我不過在保衛科見得多了,多些感悟罷了。”莊誌希“那保衛科的人多了,也不是人人都有感悟,你還是思想境界不同。”這話說的張三兒樂嗬嗬,他覺得,莊醫生這人真是大好人“走,我送你出去,以後你甭管這個老太太,今晚就讓她在這兒繼續遭罪,我看她兒子是不能來接她了。嗬,她兒子不來接她挨個兒道歉。她是彆想離開保衛科。”莊誌希睫毛微顫了一下,笑著說“你們也是為了她能改好,我相信她就算被放出去,也得感謝你們。你想啊,她這次吃到了教訓,以後就不會做這麼不著調又不合法的事兒,那麼相當於挽救了一個是思想落後的老太太。相反的,如果她這次沒有吃到教訓,反而是吃到了甜頭,那麼她下次就會更加變本加厲。一次比一次過分,最後肯定要吃花生米的!所以啊,你們是拯救了她生命的功臣。如果她想的明白,都該買了禮去你們保衛科挨家走一走,你們是真正幫了她的。做人不能不知道感恩。”“對對對!”張三兒一想,直拍大腿,說“你這說的就是有道理。”王二癩子也使勁兒點頭,廠裡有些人背地裡對他們保衛科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覺得他們管的多。但是也不想想,他們做這些,最終收益的是誰!“莊醫生,你可真是一下子就說到我們心裡了。”莊誌希認真“這是實話而已。我想每個有腦子的人,都該這麼想。”“對對對!”莊誌希跟保衛科兩個人站在門口叨咕了兩句,隱約還能聽到周李氏撕心裂肺的叫聲,他翹了翹嘴角,說“那我先走了,我還有事兒。”“行,莊醫生你慢走。”莊誌希出了廠子,沒有去什麼醫院,反而是直接回家,一進院子就聞到肉的香味兒,他詫異的挑眉,隨即看向了自家的方向。笑著進門“媽,又有好吃的啦。”趙桂花“你怎麼不明早再回來?”莊誌希“嗐,我不是發揚我美好的品德,去看了看周大媽嗎?”趙桂花冷笑一聲“你是去看她的笑話的吧?”莊誌希嚴肅臉“我是那樣的人?”趙桂花“你就是那樣的人,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麼屎。從小到大,你那賊心眼子多了去了。”莊誌希無辜的很,覺得他媽真是誤解了他,他這麼好的一個男青年,可真不是乾那樣事兒的人。他這是友愛鄰居,咋就不理解他?他說“媽,您看您,真是令人傷心。”趙桂花“嗬。”這話,她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不過她也問“周大媽怎麼樣?”莊誌希“死不了吧。”“噗!”一旁的大嫂梁美芬忍不住噴了。莊誌希“人家保衛科沒對她做什麼,就是給她關了起來。她狀態還可以,除了沒吃飯大概沒什麼力氣,精神頭還好,叫喚的還挺厲害呢。”“她那人還能沒精神?你說出來都沒人相信。”趙桂花說道。梁美芬趕緊點頭。三個人一起吃飯,莊誌希“今天中午,外公請我吃東來順了。”趙桂花“……”她抬頭,看向莊誌希“你要點臉行嗎?你讓一個長輩請你吃飯?”莊誌希“媽,你這動不動就罵人可真是……其實我想請他的,但是肉票不夠啊,所以老爺子請了我。反正又不是外人,哦對,老爺子明天搬家,到時候我會回來幫忙。”趙桂花“應該幫。”“外公這人真的蠻有意思的,我覺得我能跟他處得來。”莊誌希中午吃了肉,但是一點也不影響他晚上大口吃飯,大口吃肉。不過嘴巴倒是也沒停,嘚吧嘚。趙桂花“知道你們處得來!”上輩子,這一老一小就處得來,一起乾了不少“壞事兒”。她說“明美今晚回娘家,等一下你過去接一下,免得天黑了不安全。”雖然她知道真是有壞人遇到明美,也保不準是誰更加不安全,但是明美到底也是一個女孩子,有個人陪著更好一些。莊誌希“行,我等一下就過去,不過我估計我嶽父肯定會送她的,我嶽父如果不在家,我大舅哥也會送她的。”趙桂花“他們送是他們的事兒,你是人家的男人,你還能啥也不管?”莊誌希“哪兒啊,我不是說我去?正好過去再蹭點零嘴兒,我嶽父他們家零嘴兒真的很多。我吃點再拿點。”趙桂花起身“我八米的大刀呢?”莊誌希“冷靜冷靜,媽你看你,你說您都一把年紀了,咋還這麼凶!”他覺得自己真是好難啊,他趕緊主動說“嫂子,等一下你去醫院替換我哥唄?我送你過去吧,順便看看小虎頭,然後直接從醫院那邊去我老丈人家。”梁美芬驚呆的看著莊誌希,心裡一突一突的,她糾結了一下,說“行,行吧。”小叔子不會坑她吧?可不怪梁美芬這麼想,她是知道的,莊誌希因為之前的事情一直對她有意見。而嫁到家裡也不少年了,就算是個蠢貨,梁美芬也曉得,這個小叔子可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無害。他是那種,你做初一,他就要做十五的人。可憐她不管是跟娘家人說還是跟院裡人說,大家都不相信她,都說她就是天然的敵視小叔子,想太多了。莊誌希哎,雖然有時候嘴巴欠兒了點,但是大多數時候很單純的,人沒什麼大心眼兒,也不壞的。梁美芬就覺得很離譜,這些人是瞎嗎!這個時候,梁美芬就感歎還是她婆婆啊,雖然這個婆婆又不好惹又凶,但是看人還是很準的。她咳嗽一聲,說“其實,其實虎頭沒什麼事兒的,你不去也行的。他後天就回來了。”莊誌希“那怎麼行?我這做小叔的怎麼能不去看看我大侄子?再說小孩兒在醫院肯定悶,有個人去看看他也高興啊。”梁美芬“哦……哦哦。”因為醫院的人還沒吃飯,所以他們也不耽擱,吃完了飯就騎車往醫院走,莊誌希說“嫂子,你載我吧,我要是騎車載你,該有人說閒話了。”梁美芬“……”難道我載你不會?莊誌希像是能猜中她想什麼一樣,說“你載我,大家就不會這麼想了,隻會想,哎這小夥子怎麼了?”梁美芬“……”她不言語,很快的收好了飯盒,裝在網兜裡一起出門,莊誌希“我來提吧。”他坐在車後座,笑著說“大嫂,你娘家弟弟最近怎麼不來找你了啊?”梁美芬“……”莊誌希“以前不總是偷偷來嗎?今年都沒怎麼來?為什麼啊?是因為你沒錢了嗎?”梁美芬“……”梁美芬差點一頭栽到溝裡,心裡這個苦啊,你他媽說的是啥啊!我弟弟怎麼是那種人!但是、但是弟弟確實很久沒找她了,不僅弟弟沒有找她,就連娘家都不怎麼聯係她了。梁美芬咬咬唇。莊誌希“哎不是,大嫂啊,你看我不順眼也得好好騎車啊,這怎麼還騎出蛇形了,你可悠著點,你要是給我摔了。我可是要找我媳婦兒告狀的。”梁美芬“……”媽的!你說的啥!你個沒骨氣的小白臉!梁美芬跟個鋸葫蘆嘴兒一樣,不說話。莊誌希“大嫂,你現在沒了工作,連話都少了,果然人就不能不工作。”梁美芬使勁兒擠出一句話,說“三、三弟,廠子工作忙嗎?”莊誌希“這話題轉的太生硬了吧?”梁美芬使勁兒吸氣呼氣,說“嗬,嗬嗬!!!”她宣布,這世上最煩人的,就是莊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