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不想努力了！
有了近乎絕對的實力傍身，行事風格自然是開門見山、直指本心，根本無需那麼多計謀技巧、試探揣摩。
冰蟾帝君便是這般做派，而且迄今為止，她登門拜訪過的數十家至尊道統勢力，那些當家話事的人對她全都是禮遇有加、但有所求無不應允，敢於忤逆敵對的基本不存在。
因此在雲夢天宮這裡，她也沒什麼顧忌，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將她們都叫出來讓本座看看，沒有問題的話，本座這就離開，想來貴方不會有異議吧？”
冰蟾帝君好整以暇地說著，銳利的眸光掃過周圍那些侍候的核心弟子。
以她的眼界，這些女修的資質潛力都算不得如何出色，充其量就是合格罷了，一輩子都彆指望能有太大的成就。
不過以太虛星空的現狀，這算是普遍情況了，拜訪過了這樣多的道統勢力，也就隻有所謂的妖孽級天驕種子，才勉強能讓冰蟾帝君高看一眼。
可就算以至尊道統的底蘊，妖孽級天驕種子的數量都是極其稀少的，一代門人裡麵充其量隻有寥寥數人，自然不被冰蟾帝君放在眼裡。
想當年，始源星宮的鼎盛時期，門內的天之驕子多如過江之鯽，高手大能層出不窮，因此才能占據第一不朽聖地的巔峰位置達億萬載之久。
歆語帝君與牧盈華不著痕跡地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說著“既然是冰蟾道友要求，本無不允之理，隻是她們幾個如今都在霧幻秘境中尋找機緣未歸，怕是不能讓道友如願了。”
“又是霧幻秘境？”
冰蟾帝君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屑“天人族的那群混賬東西擺明了就是在挖坑給你們跳，圖謀的是我太虛星空的氣運，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那破地方有什麼值得去的？還不如閉門修煉呢！”
“道友所言甚是，”
歆語帝君笑道“隻是如今的太虛星空曆經多輪重劫摧殘，早已不複上古時代的仙道盛世景象，資源匱乏、仙緣難尋，很多道統勢力也隻能讓自家門人冒險進去嘗試一二。”
旁邊，東方芷晗疑惑的目光在牧盈華身上逡巡不去，這位雲夢天宮的掌教至尊修為不算拔尖，不過姿容儀態倒是相當出色，而且對方身上的氣息……總給她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嗯，不僅僅是牧盈華，就連歆語帝君身上、同樣有著類似的氣息。
還沒等這位蘿莉仙子想明白其中的緣由，就聽見冰蟾帝君說著“罷了，既然她們現在無法出來，那也不勉強，等到秘境關閉之後，讓她們自己去聖地一趟吧！”
歆語帝君暗暗鬆了口氣，溫言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說定了。”
“甚好，那本座就告辭了！”
冰蟾帝君毫不拖泥帶水，放下茶盞盈盈起身。這個時候的她並未生疑，畢竟當年洗劫始源星宮的行動，雲夢天宮根本就沒參與其中，完全可以撇清嫌疑。之所以登門拜訪，也不過是聊儘人事、走走過場罷了。
倒是那些參與洗劫行動的道統勢力，無一例外地都遭到了冰蟾帝君的嚴厲盤查詢問，還得給出足夠的賠償之後，才會勉強過關。
歆語帝君與牧盈華隨即跟著起身，態度不卑不亢地將冰蟾帝君一行送出了山門大陣之外，直到她們的座艦消失在虛空深處，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回去再商議吧。”
歆語帝君阻止了牧盈華開口的打算，淡然說著。
牧盈華看看周圍送客的女修隊伍，默默點頭。
於是兩女返回道場中，這裡作為帝君的專屬洞天世界，絲毫不用擔心被外人偷窺，才能放心討論某些機密事情。
“確定隻是一個巧合嗎？”
清寰、彤櫻兩位帝君的倩影浮現，然後是龍儀公主、青蟬仙子。彤櫻帝君輕輕揮了下手中的靈玉如意，蹙眉問著。
歆語帝君道“基本可以斷定是這樣，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始源星宮的人這些天分頭‘拜訪’了數以千計的大小道統宗門勢力，包括數十家至尊道統，顯然是她們也不清楚先天鴻蒙靈種的下落，連最起碼的線索都沒有，所以隻能采取這種近乎於大海撈針的笨法子。”
“如果是這樣，那暫時就沒什麼問題了。”
清寰帝君頷首道“距離霧幻秘境關閉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我們可以好好謀劃一番，如何敷衍過去。”
牧盈華歎了口氣“彆人都可以想辦法掩飾，唯獨沐淩不太好辦，他隻要一出現在那個冰蟾麵前，隻怕什麼樣的秘密都守不住了，必然要被她看破了身份來曆的。”
龍儀公主忍不住道“難道不可以讓彆人冒充嗎？反正她們從來就沒見過小師弟，加上他的修為還不算高，想蒙混過關應該不會太難。”
“外在的模樣神態可以冒充，可那氣運命數要怎麼冒充？”
牧盈華黛眉緊擰，秦沐淩那堪稱恐怖的氣運，在各大勢力的高層眼中已不算絕密，幾乎所有的情報組織都把他列為了重點人物，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無數目光的關注。
彤櫻帝君沉默一陣，道“不如這樣好了，等到秘境關閉後，隨便尋個理由，譬如說秦沐淩外出遊曆撞仙緣，已經在某處遠古遺跡中隕落，讓外麵的那些家夥徹底死了心。”
這種事情在以往並不罕見，某些驚才絕豔、前途無量，被各方看好的天驕人物，卻沒過多久就銷聲匿跡，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夭折，留給後人無數遺憾歎息。再加上一個秦沐淩，並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感覺作用不大，”
牧盈華搖了搖首“那些精明的家夥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再者就算管用，也隻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說不準幾年功夫就會被識破。”
“不管行不行，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清寰帝君說著，現在隻能竭儘所能地為秦沐淩爭取成長時間，好在冰蟾帝君暫時未起疑，始源星宮那位傳說中的聖人也不曾回歸，所以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壞的那一步。
清寰帝君那明澈似水、藏星蘊月的美眸看向了彤櫻帝君，正色道“妹妹，這事情的風險實在太大，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宗門基業傾覆的下場，你現在後悔退出還來得及。”
想要保住秦沐淩，與始源星宮正麵敵對隻是個時間問題，而且凶險難料，失去所有是大概率事件，是以清寰帝君才有此一問。
彤櫻帝君略微沉吟，盈盈妙眸看向了旁邊的徒兒，柔聲問著“青蟬，你意下如何？”
青蟬仙子輕聲答道“這等大事關乎宗門前途生死，本該由師尊拿主意，不過師尊既然問起弟子的意見，弟子就鬥膽直說了，錦上添花從來都不及雪中送炭，沐淩如今尚未成長起來、正是需要庇護的時候，若不能趁現在結下善緣，以後根本就不可能再有這樣合適的機會了。”
前番雪冰璿她們為了勸說自己放棄，不遺餘力地往秦沐淩身上潑臟水，可是以青蟬仙子的心智，就算一時被忽悠住幾分，到現在也回過味來了，更加不可能放棄，哪怕風險確實很大。
彤櫻帝君笑道“說得不錯，姐姐你也看見了，我身為準聖帝君、神女宗掌教，膽識魄力總不至於連一個晚輩都比不過吧？此事無需再提，這個盟約我是決意要加入了！”
歆語帝君默然半晌，終於緩緩點頭“既然如此，我會親自去和沐淩解釋，勸說他接受此事的。”
三位帝君計議片刻，終於就各方麵細節達成了一致。
“現在討論下一個問題，”
歆語帝君神色凝重地道“那位冰蟾身上的氣息，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這麼多年來，她們、以及她們的師尊都在上界嗎？既然已經飛升成功、為什麼還要回來？”
“上界的氣息？你確定？”
彤櫻帝君驚訝地追問道，她證道準聖的時間最晚，兼之太虛星空的飛升通道早已關閉，因此並不清楚有這回事。
歆語帝君肯定地點點頭“當年雲夢天宮的開派祖師攜眾弟子飛升時，我就在旁邊觀禮，上界飛升門戶開啟時外溢出來的氣息，和她們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