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回過身來的西瓦利耶騎士們急匆匆地試圖追趕,然而在林間地麵下雨濕滑儘是落葉的情況下他們根本不敢駕馬跳躍,倒不如說馬這種生物若沒有奔跑加速的話基本上不可能做到那種離譜的彈跳。
“那是什麼怪物。”目瞪口呆的西瓦利耶騎士們放緩了腳步,他們不像之前那樣急於追逐而是停下來檢查了同伴的傷勢。
麵甲上因為之前弩失命中而開了個洞的頭盔被摘了下來,緊閉雙目的騎士裡昂嘴角有鮮血溢出,他的胸甲凹陷到限製了呼吸的程度。
“變形卡住了,打不開!”試圖為他解開胸甲以恢複呼吸的兩名騎士略微嘗試便直接放棄,因為他們根本不曾親手做過這樣的事情。
“普坦,那些該死的農民呢?他們要是跟過來的話就有人手來照顧了。”
“這些廢物,賤民,該死的總是抓住機會就開溜!”咒罵的聲音引來了共鳴,但他們眼下卻也沒有彆的選擇隻能拋下同伴繼續追逐。
減員兩人。
昏迷一人,失去戰馬隻能步行的那名騎士呆在了外麵,因為沒有騎馬的情況下穿著板甲在這會兒已經轉為傾盆大雨的狀況之中他幾乎肯定是無法跟上友軍的。
哪怕能跟上,因為護甲的緣故白白消耗掉的體能也會讓他無法發揮全部戰力,因此停留在外麵防備對方再度逃竄回到小道才是正解。
“兩人一組,分開行動。”最為冷靜的那名騎士如是說著,他也是這個小分隊的指揮官,曾經貴族爵位最高的人士之一。
“散開。”
“你們知道麼。”
“野獸這種東西,在自以為要得手的時候也恰恰是最大意的時候。”“啪察——”他除下了自己戰馬的頭盔和胸甲以減輕負重,同時脫下了已經被雨水打得濕透的手甲以便握緊武器。
缺乏經驗,在不適應的環境當中作戰。
但西瓦利耶的精銳騎士仍舊不同於那些一觸即潰的農民兵。
——下手的機會變少了。
米拉隔著遠遠的距離觀察著,剩餘的4名騎士兩人一組分得很開,他們雖然仍舊會在行動時發出巨大的噪音,但卻不再所有人都看著一個方向。
兩名騎士互相照看彼此的視覺盲區,他們除掉了戰馬的護甲減輕了十幾公斤的負重。雖然這樣一來她手中的十字弩不論命中什麼地方都可以造成傷害,但在這傾盆大雨和林間樹木眾多的局麵之中隻有靠近到很危險的距離才能確保命中。
——怎麼辦?
騎士們兩人一組分彆看向不同的方向,運用閃光魔法造成的目盲效果估計隻能對其中一人生效。並且這個魔法也會影響她自己的視野,因此後續攻擊的時機必須把握的非常準確。
“沙沙沙——”大雨傾盆在此時此刻達到了極點,不知為何米拉預感到了雨水將在不久之後停下。
失去雨聲掩護的情況下她的蹤跡會更容易被這些人發現。
焦慮使得她失去了冷靜。
緊盯著眼前的二人試圖尋找突破口,而之前已經數次成功的經驗也應當再度運用。
——他們脫節了。
原因不明,但那個脫下了手甲的騎士和前麵的隊友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
落單,絕佳的時機。
“米提雅。”洛安少女再度為弩機上弦,裝好箭之後翻身騎上了潔白的獨角獸。
“魔法。”
“正是時常突破彆人的想象與常識,才會被冠以這種名號。”
老師過去所說的話語不知為何在這個刹那閃現了出來,但她搖搖頭把這句話甩了出去,因為她需要專注於眼下的情況。
大雨就要停息,對方更加謹慎了起來,難得有一個人落單這種機會是絕不可以放過的。
“踏踏踏踏踏——”“光啊——!”光芒一閃而過,米拉閉上了眼睛,然而再度睜開的時候卻並未看見因為強光而驚慌失措的敵人。
而是徑直朝著她戳刺過來的長戟。
“奪——”
“啪察察——”直接被從米提雅身上戳下來的洛安少女本能地蜷縮起來保護自己的頭部,她在軟爛的泥地上滾了好幾圈,身上的護甲擋住了攻擊,忍著落馬的不適感她迅速地支起身體站了起來。
“嘶——”米提雅迅速地調轉方向回到了她的身邊。
“卡察——”單手握著長戟的騎士馬刺略動,騎著馬兒靠近過來頗有讚賞之意地向下看“技術不錯,判斷也及時。”
“可惜,野獸就是野獸。”
“——!”身後也有動靜響起,她回過頭才瞧見另外一組兩名騎士在她注意力全在這名落單騎士身上時已經悄悄靠了過來。
“滴答——”
雨停了。
臉上有些淤青的白發女孩兒將手探到了掉落在地麵上的大劍。
她感到腿有些發麻,身體因為被雨水浸泡濕透的緣故有些冷,手因此微微發著抖,但她不確定這是因為恐懼還是寒冷。
“為你的種類踐踏騎士的榮耀,為你自身的卑鄙行為,當以死謝罪。”
“但在那之前,我讚賞你,白色的野獸,我允許你向我。”
“偉大的阿裡安·德羅布拉爵士,騎士中的騎士,獻上你自己的名號。”那名沒有穿著手甲的騎士如是說著。
“哦?我似乎忘卻了,你們的種類不一定聽得懂這優雅的語言。我是否該用你們更常用的——”
“廢話真多。”而洛安少女以西瓦利耶語答複,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握緊了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