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真的呢
江璃卻不打算再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多費口舌,她單手支在腿上,托著下巴,眼睛眯起狹長的弧度,聲音如蠱,“看我初來乍到,就想欺負我你曾曾曾曾爺爺想都不敢想的事,你倒是敢做。”
頓了頓,她眉梢一挑,似笑非笑,“你所謂的沒什麼大用的好運,是處處難關都有一線生機。比如,本該死的你隻是殘廢了一雙腿。如果燒柱香跪一跪就能換來這些,那你未免把我的庇佑看的太輕了。”
溫言酌猛地想起當初主治醫生說的話宇宙輻射是會死人的,能活下來已經算是醫學奇跡。
這蛇精不僅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的心思,甚至一些她沒透漏的事也知道個大概
幽綠的蛇瞳漾出彎彎的笑意,更深處卻壓著漫漫時光荏苒過的老辣練達和深不可測。
溫言酌悚然倒吸口涼氣。
“我之所以醒過來,可不是給你雪中送炭的,是來收利息的。”蛇瞳如鉤,漾出幽幽的光,細細柔柔的刮蹭過溫言酌的眼角眉梢。
像是在掂量一件物品。
又或者是在衡量要如何拆解一隻獵物。
這種壓力,哪怕隻是短短一瞬,都讓人脊背發涼,沁出一層薄汗來。
溫言酌突然想起這蛇精剛剛提到的供奉,“所以,我們家用什麼供奉你”
“當然是用你呀,我的小貢品,”江璃握住溫言酌那隻細弱的左手,抬起到兩人麵前,猩紅的信子卷過她小指上的蛇戒,“這戒指可不是誰都能戴上去的,它是我的逆鱗做成的,會幫我遴選溫家每一個孩子。顯然,它選中了你做我的道侶。”
溫言酌一直以為,這是爸爸送給自己的成年禮物。結果禮物突然成了她自己
對道侶這個詞完全沒有實質性概念的溫言酌動了動唇,慢慢從戒指上挪開視線,“什麼意思”
江璃點點她的額頭,簡單粗暴,“意思就是,你要負責給我生個蛋呀。”
生,生什麼
溫言酌一貫冷淡的臉上終於露出茫然的表情,藥材睜眼,蛇精變人都沒有這一句話來的衝擊大。
啊,她的小貢品被嚇到了。江璃愉悅的笑起來,“放心,沒有種間隔離的。”
蛇精很可怕。
擁有漫長閱曆且博學多知的蛇精更可怕。
溫言酌深吸口氣,依舊說不出話來。
江璃貼心提示,“你要是不喜歡卵生,胎生也可以的。”
腦子裡已經開始有那刺激的畫麵了,溫言酌閉了閉眼睛,緩了緩神,語氣依舊僵硬,“按說,你的目標是化龍吧,這跟生孩子有什麼關係”
江璃哀怨的哎了一聲,“我這不是失敗了嗎,隻能望子成龍了唄”
溫言酌
什麼叫真望子成龍,今天她算是見識著了。
冷靜。
冷靜
這蛇精有耐心和自己說這麼多,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她有多通情達理。
溫言酌沉思片刻,滿滿抬眸直視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女人,“隻要給你生個孩子,你就可以治好我的腿”
這是打算利益交換然後一刀兩斷遠走高飛呢那雙幽綠色的深瞳眨了眨,全是水汪汪的控訴,巴巴看著這個心腸薄涼的小貢品。
這蛇精明明什麼都沒說,溫言酌卻覺得她吵到自己了。
扭頭她竟然還敢扭頭江璃憂傷望天,“寶寶,你麻麻好冷漠,你一出生就不打算要咱們了呢。”
溫言酌
不行要被這蛇精慪死了,她得緩緩
緩完了,正事還得談。
單憑能夠重新站起來這一條,溫言酌也不得不咬牙妥協,“現在不能要孩子。”
“很果斷,很聰明,”江璃滿臉寫著我眼光可真好的驕傲,“放心,至少要等治好你的腿之後。”
不站起來僅僅是第一步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那些人溫言酌抿緊唇線,小心試探,大膽叫價,“要等我們兩情相悅。”
江璃震驚極了,緩緩露出一個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的表情。
不行嗎溫言酌攥了攥輪椅扶手,剛想重新提出條件,就聽那蛇精不可置信的控訴,“對著我這張臉你都沒一見鐘情嗎”
不僅戲精,還很膚淺
溫言酌冷漠的在心裡繼續總結這條蛇精的缺點。
江璃撩起眼皮上下打量她半晌,幽幽來了一句,“你該不會是性冷淡吧”
“是。”溫言酌語氣涼涼懟回去,隻想立刻結束這個話題。
結果江璃興致更高了,躍躍欲試,充滿挑戰,“沒事,我幫你捂熱。”
溫言酌
不行,頭疼,被這蛇精慪得突突的疼
“我負債累累,”她忍了又忍,換回理智,繼續拉扯,“孩子生出來,你有錢養”
“我在藍星收集的東西,足夠養你們倆。”還掙紮呢,江璃短促笑了一聲,自信滿滿,“在這個年代,算是價值不菲的古董了吧”
溫言酌涼涼看她一眼,把光腦裡搜索出來的相關資料全息投放到她麵前,“古藍星現在是一顆荒星,沒有人類定居,周圍有密集的隕石帶盤繞,連星際航線都沒開發到那裡,你知道去一趟需要多少錢嗎”
這下蛇精不說話了。
那表情明顯是,不高興
溫言酌不為所動的撇開視線,抓緊難得的主動權,語氣平靜,諄諄教導,努力洗腦,“你要娶老婆,你要去藍星,你想要孩子,你那麼貪心,就得先努力賺錢,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