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宸暗道他小肚雞腸,麵色掛起了謙卑之色“還請先生賜教。”
兩句先生,坐實了謝南醉在他那裡的地位。
她是軍師。
不僅是這一場戰,一個將軍的軍師。
更是楚西宸這個皇帝的軍師。
比起陳瑞哲的軍師身份要強百倍。
說起陳瑞哲,他如今已經淪落成乞丐了,手腳都斷了,舌頭也沒了,楚西宸手底下人才眾多,沒了他一個也沒什麼,自沒有關注過他。
“賜教不敢當,陛下既然有剛剛那般的狠心,不妨舍幾條人命請君入甕,換西澄國大敗。”
又提剛剛的事情,感覺到謝南醉在嘲諷自己的楚西宸臉色變了變,壓下心裡那口鬱氣。
謝南醉真的就差說他是一個殘暴不仁的昏君了。
連功臣都能割了舌頭,用來混淆視聽試探她。
這樣踩著他雷區說話的人,這麼多年真的就隻有謝南醉一個。
楚西宸既受氣,又不得不承認,謝南醉的計是不錯。
對於上位者來說,犧牲幾條命換來穩坐皇位。
當真是劃算。
楚西宸心中已有定數,又朝謝南醉揖禮,“還請先生收拾,隨我啟辰前往陽新關吧。”
“不必收拾,陛下想必也知道,我是剛回謝家,還比陛下晚些。”謝南醉笑眯眯擺手。
楚西宸真是看不懂南屏錦,這個人為何什麼事都敢直接擺到明麵上來講,好似坦坦蕩蕩,可他心裡就隻止不住的對這人起疑心。
他覺得,南屏錦這個人定然沒有那麼簡單,他還有更深的圖謀,至於是什麼,何時會出現。
隻能暫且養在身邊,等候他心思暴露的那一日到來。
不得不說,他的這種想法,跟謝南醉還是很像的。
在不確定對方何時會出手,又明知道對方有問題的情況下,養在眼皮子底下可不就是最安全的嗎?
將人除了是最無用的做法。
並不能根除,隻是會讓原本擺在眼前的問題重新回到暗地裡,像是一根摸不著的刺,隨時會傷到,防不勝防。
“你如此光明磊落,倒愈發襯得朕的心思不純。”楚西宸有意無意的說了句
“倒也沒有,隻是作為陛下親自來請的軍師,有義務讓陛下省去做一些無用功。”
這裡的無用功,意指的派人去查她的來路。
他或許真的可以查到點什麼無關痛癢的。
但謝南醉的話說出來,他就知曉確實不必查了。
他什麼都查不到。
楚西宸心裡頭這股氣是越憋越深,恰好看見謝知書時,他忽然想到三年前那道憨傻的身影。
一個個的,都在蒙騙他。
謝知書這家夥,這幾年來在衿州的勢頭之猛,遠超了當年的謝家。
隻是如今,他卻動不了這個謝家了。
想到這,楚西宸更氣了。
“當年先生幫謝家,想必也是看出來謝家主不凡吧?”他嘴了謝知書一句。
謝南醉可不會讓人欺負了自己的人,“若以貌取人,這雙眼睛便白長了,他日或死於眼盲。”
楚西宸“……”有被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