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進來七八個小廝,一個個身強力壯。
青樓這種地方,天天都有人鬨事,所以樓裡養了一幫打手,除了鎮壓鬨事的人,還要負責守著門口,不許樓裡的姑娘逃走。
這些小廝早就練出了身手。
沈正暗罵“趙二狗,我真是被你害慘了。”
趙二狗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後的姑娘,試探性開口“不然我們先跑,然後再帶官府的人過來?”
“你特麼有沒有一點男子漢該有的骨氣。”沈正罵道,“救都救了,那就救人救到底,算了,隻能我站出來了,誰讓我以後是你哥哥呢。”
這會兒要是跑了,等會官府的人來查案時,這姑娘肯定早就被送到其他地方避風頭去了。
沈正冷笑一聲,一腳踩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說道“我今兒就不走了,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他這麼一說,那些小廝反而不敢靠近了。
管事的眯起眼睛“你是何人?”
“我呀,就一個讀書人。”沈正咧開嘴笑,“我爹就農民出生……”
管事的放下了心,一個種田的,實在是沒什麼好怕的,他做了個圍攻的手勢。
“我爹會種田,但更會讀書,十三歲就成了童生,十六歲中秀才,然後一路中舉成進士,最後成了平安縣的縣令大人。”沈正笑眯眯的說道,“我要是在怡紅樓少了一根頭發,你這怡紅樓就彆想再開下去了。”
管事驚住。
怡紅樓經常有學生來喝酒談事,他隱約聽人說起過隔壁平安縣沈縣令的事跡,和這個少年說的分毫不差,難不成真是沈縣令的兒子?
可沈縣令的兒子怎會來青樓賣吃食?
“你在怡紅樓應該也聽說了,我爹最近很受知府大人的重用,你們河口縣的付縣令在我爹麵前,也得矮一頭。”沈正慢條斯理站起身,“來,你動手,打我一下試試,我們一起看看會有什麼後果。”
怡紅樓是三教九流之地,來往什麼人都有,消息也很靈通,他自然知道沈縣令冒出頭的事。
這年頭,得罪了有錢人尚能化解,要是得罪了當官的,就等於是把前路給走死了。
管事的已經放棄了,揮揮手。
門口的小廝讓出一條路,趙二狗護著少女一路走出去,沈正大搖大擺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笑嘻嘻的道“其實我剛剛說的全都是假的,我才不是什麼縣令之子,縣令之子有我這麼風流倜儻嗎,哈哈哈,你被騙了!”
他說完,拽著趙二狗的手就拚命往前跑。
趙二狗絲毫沒想到這家夥突然說這番話,他一手拉著沈正,一手扯著少女,三人在街道上一路狂奔,跑了不知道多久,鑽進一個小巷子裡,這才終於甩開了身後的追兵。
趙二狗大口喘氣“你要是不說後麵那句,我們也不用被追這麼久。”
“我不說的話,那個管事的肯定會在怡紅樓宣揚我的事跡,我爹要是知道我去逛窯子,肯定會剁了我。我在我爹心目中的印象好不容易好點了,可不能被破壞掉。你放心,做壞事的是他們,不敢真的追到大河村去找麻煩。”沈正停了停,看向旁邊的少女,“喂,你家在哪,我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