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不穩…我們何不趁她羽翼未豐借那些流言還未被其他淹沒的勢頭趕緊將她除掉……”
夏祈安眉間緊蹙,抬手掌心揉了揉耳朵,不知是不是隔了門板的原因,她竟無法將包廂裡麵傳出的內容聽全,好在她不是來聽牆角的,側眸給了祝安定一個眼神。
祝安定接收到信號走到傳出細碎聲音的包廂前,抬腿用力將包廂門踹開,一腳不僅將門踹開,兩扇門的相連處也生生被踹壞,屋內人皆震驚警惕的站起身,防備的看向門口。
“朕好像來的不巧。”夏祈安從祝安定身後走出,從骨子裡透出的氣勢與當年夏晏如出一轍,包廂外的光線照進昏暗的包廂內,兩方人一明一暗“不小心聽到了你們計劃謀反的事情。”
“陛下萬安。”坐在上方,被稱為侯爺的人正是南寧侯現任當家亓正庭,在其他人尚未反應過來時最先起身走下來行禮“陛下誤會了,我等隻是在說,陛下如今根基不穩,我們做臣子的該如何儘快解決外界對陛下不利的流言。”
“嗬…”夏祈安立於包廂外冷笑一聲,看著眼前行禮之人,隔著三步距離她都能聞到他滿身奢靡的味道,南寧侯繼承人的血性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亓正庭身上的狠戾竟還不如亓無災的重“侯爺是覺得朕已經耳背到這種程度了嗎?”
“陛下……”
亓正庭正欲繼續狡辯,卻不想夏祈安竟自己將話鋒轉移,提起衣擺踏進,就著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毫不避諱的視線一一掃過包廂內的眾人,故意在其中幾個貴族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人挺齊,那就讓朕沾沾侯爺的光好好認認各位,日後南沅還要仰仗各位的幫襯。”
在夏祈安踏進的時候,祝平安和祝安定兩人同時抬步進去將包廂內的窗戶都打開,小錦鯉則立於夏祈安身後,祝平安祝安定兩人隨後一左一右的立於夏祈安身側。
晌午的烈日最是毒辣,窗戶一開引的包廂內的人紛紛側頭抬手避光。
夏祈安半靠在椅子上,麵上雖掛著和煦的笑意,但莫名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侯爺給各位打個樣吧。”
亓正庭不知夏祈安究竟想乾什麼,但他們都是秘密會麵皆是一個人前來,無人帶了侍衛,而方才窗戶打開時他清晰的看見了酒樓下的一隊士兵,情況於他們不利,眼下隻能自保在不惹怒她的情況下靜觀其變。
於是亓正庭在一眾人複雜的目光下上前兩步,俯身一禮“臣南寧侯亓正庭,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錯了。”夏祈安雙眸未抬,不怒自威“臣子第一次正式見國君行的是大禮,那日朕身邊的兩位將軍不是行過嗎?朕記得侯爺那日是在場的。”
亓正庭聽後緊咬後牙,內心短暫的掙紮後膝蓋一彎跪下重新行禮“……臣南寧侯亓正庭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夏祈安唇角不易察覺的微揚,靜靜的注視著他,沉靜中始終未曾叫他起來,片刻後淡聲道“怎麼,侯爺都打樣了,你們還不會?”
“這……”其餘人猶疑的看向亓正庭,他們始終未動便是因為夏祈安一直不叫亓正庭起身。
縱然臣子第一次正式麵見國君行的是大禮,但也沒有過不起身的先例。
夏祈安見此,眸色清冷的看向亓正庭身後的眾人“朕竟不知如今在南沅侯爺的地位都已經高過國君了。”
“陛下息怒。”亓正庭連忙開口,同時看向身側,暗暗給了他們一個眼神“陛下麵前不論官階高低皆是臣子,莫再謙讓了。”
音落,一個又一個臣子接連上前跪地行禮,但無一人跪到亓正庭的身前或身側,夏祈安看在眼裡但並未多言,因為她此行的目的並不是要在他們麵前立威。
“陛下息怒,臣……”
“臣……”
“……”
直至最後一個臣子自報完家門,夏祈安也依舊沒有要讓亓正庭起身的意思。
約有半盞茶的功夫,耳邊陸續響起青鳥的鳴叫,也不知夏祈安是坐累了還是被鳥叫聲吵煩了,隻見她理了理裙擺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眼跪地的這群人,而後抬步離開,在踏出包廂的前一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了句。
“父債子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