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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位列第三,僅排在寧康朝之後,但也容不得她多想,各軍的點兵帖很快便到了。
赫明山這屆學子中隻有周星潭、遊照儀、闞敏三人拿到了四方軍隊的點兵帖,遊照儀是肯定接劍南鐵騎的,焦十安也如願進了河西軍。
到了第二日,眾人的名字被貼在演武台門口,遊照儀才知道另外幾人的選擇,大多都在她的意料之內,闞敏也進了河西軍,唯一出乎意料的又是周星潭,按理說他父親周寫是宣武衛的,他合該接宣武衛的點兵帖,誰知竟也去了劍南鐵騎。
宣峋與見狀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他現在一心粘著遊照儀,蓋因點兵之後,遊照儀隻能最後在書院待半月,便要去劍南鐵騎駐京營參訓了。
各軍點兵,倒也不是說隻點前三十名,若是在對戰中入得各方青眼,也是可以收到點兵帖的,若實在沒有點兵帖,還可以直接投軍,但那都是從最底層的兵卒做起,沒有官職,彆人或許可以,但廣邑王府的世子卻不可以。且不說有多少人認識他,是否能把他當成真的兵卒,便說這京中明槍暗箭,他也沒法安全。
現而今也隻能參加正考,待到日後參政議事,入朝為官,隻是那樣,二人再想像如今這樣日日形影不離,怕是難上加難。
宣峋與粘了她半月,可那也無濟於事,等到半月一過,劍南鐵騎的便派人來接人,演武堂門口的名帖上除了周星潭,便隻有郭泊靈她說過話,今日一看,竟還有池柳笛,他沒接到劍南鐵騎的點兵帖,是自己來投的軍。
劍南鐵騎約莫十五六人,隻有三四個女孩,來接他們的便是上次見過的晁白,笑嗬嗬的看著周星潭和遊照儀,臉都快笑開花。
五年同窗,大家都聚在一起說話,此時一彆,真的不知何時才能聚首,宣峋與一向隻在她麵前哭,連裴毓芙都少見,此刻都是人,可是也難憋住,眼睛紅紅的,死死的抓著她的手。
她也有些不舍,擁著他說“一月一次休沐,我立刻便回家,我還要在京中待三年呢,等下年你正考過後便可授官,若是想我就隨時來看我。”
他點頭,好歹憋住了眼淚,隻是不肯放手。
等到眾人告彆完畢,便要走了,焦十安和她觸拳告彆,走進河西軍的隊伍中,她便往劍南鐵騎那邊走。
感覺到她鬆開手,宣峋與下意識的往前抓了抓,成空,心口一片窒息,隻能看著遊照儀沒有再回頭的背影,低低喊了一聲“灼灼。”
腦子倏忽想起江尋也講的那首相思曲。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彆離苦。
院試一過,原本這一屆的一百五十六人隻剩十之二三,沒了遊照儀,宣峋與便跟失了魂似的,本就寡言的人現在更是難得說上一句,好在一行人中還有相熟的幾人陪著他,寧康朝甚是擔憂,鄭集安倒是不以為意,和寧康朝說“你彆看他在遊照儀麵前跟個小孩似的,其實拎得比誰都清楚,難過幾日就好了。”
寧康朝隻好惴惴的點頭,專心寫自己的課業。
誰知有日晚間就寢的時候,世子殿下突然出聲問了一句“灼灼會和周星潭玩嗎”
不知道問的誰,一時間沒人答,寂靜了片刻後鄭集安說“你放心吧,遊照儀對他純屬欣賞,對你才是真愛。”
他不放心,他哪能放心,那個周星潭文武雙全,還把灼灼贏了,灼灼肯定喜歡他,更何況現在二人都在劍南鐵騎參訓,日夜相伴,說不定等下月回家,灼灼都要忘記他長什麼樣了。
由他起了個話頭,鄭集安便說“此時咱們也隻能參加應士正考了,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考過。”
用鎮國公主的話來說,鄭集安就是文不成武不就,鎮國公主府累世榮光差不多被他一個人給丟儘了。
說這話的時候駙馬爺正在邊上,聞言立刻跟鎮國公主吵了起來,依舊是那老三樣,說她不回家,不管孩子,自己逍遙,翻來覆去的說,把鄭集安念的頭都大了一圈。
不過鄭集安自己倒毫不擔心,直言實在不行就回家混吃等死。
寧康朝認真的說“還有一年,我和世子都會幫你的。”
寧康朝就是個直愣愣的愣頭青,聽見這話鄭集安哈哈大笑,說“行,我看看你們怎麼幫我。”
兩人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屋內一片昏暗,窗外隻偶有蛙聲傳來,闃寂深夜,宣峋與拉起被子,眼淚無聲的湧出來。
第二日幾人照常去學堂。
少了太多人,學堂也冷清了很多,昔日的歡聲笑語一下子沒了,狄卻非的學宿也隻剩下她一個人,導致一個活潑的小女孩也變得鬱鬱寡歡,鄭集安等人便沒事就帶上她。
有日眾人正等夫子上課,狄卻非本坐在鄭集安邊上看書,過了一會兒眼淚卻一大滴一大滴的落在書上,鄭集安發現了,忙問“怎麼了”
見她哭了,寧康朝也連忙走了過來,就連宣峋與也望這邊看。
狄卻非哽咽著說“我好想照儀和十安啊嗚嗚嗚,之前這種時候我們都一起上課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她說了兩句,便拿袖子擦眼淚,寧康朝隻有那兩句車軲轆話翻來覆去的安慰,一點也不起作用,鄭集安一向愛與狄卻非插科打諢,此刻也說不上來什麼,隻能拍拍她的肩膀,說“這月休沐說不定就能見到了。”
宣峋與見她哭,自己也有點想哭,但還是忍住了,掐著自己的手心讓自己把眼淚憋回去。
他也真的好想她。
好容易熬到這月休沐,便徹底入夏了,好在上下上路都是綠蔭,倒也不曬人。
不止宣峋與幾人,自那麼多同窗點兵走後,其他學子也似乎被抽了魂似的,沉默寡言,平常喧鬨的山路此刻一片闃寂,隻有嘈雜的蟬鳴,擾人心神。
旁邊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這山路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長。”
氣氛又沉默下來了,眾人都有些神傷。
因知曉遊照儀這月會去駐京營,裴毓芙先前便說派許止戈來接他,總算走到山腳下,待轉了個彎,宣峋與便懨懨的抬眼,原以為會看見許止戈,誰知遊照儀正牽著映雪和烏夜站在山門處望著他。
黃昏時分,彩雲昭昭,金光燦燦,她就站在這片燦光裡,朝他張開了雙手。
那一刻他宛若被衝昏了頭,不知作何反應,隻呆呆的站在原地盯著她。
幼年的時候,母親事忙,周邊隻有侍從,從早到晚,從少有人能和他說上一句話,於是他便也學會了沉默寡言,學會坐在門檻上等每日黃昏母親忙完來尋他。
再大了些,母親不再那麼忙,父親卻不再回家了,於是他又學會了每年臘月去看廣邑王府門外的大雪紛飛,一日一日的等父親歸家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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