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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茶裡有毒(1 / 2)

天衍遺錄!

“噗通”一聲,梁喻院首向著已經回到座位的聖親王跪倒在地。

“老朽……老朽年老昏聵,冒犯聖駕,還請殿下寬恕。”

聖親王好像沒聽見一樣,仍然麵無表情,默默地喝著茶。

“啪”一聲,徐林突然右手背砸左手心,似乎解開了什麼千古謎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眼神灼灼地死死盯住身旁的江源。驚魂未定的江源又被身旁的徐林詭異的行為嚇了一跳,聲音顫抖著,儘可能壓低聲音,細聲責備道“徐叢安,你有病啊,突然嚇人搞什麼鬼?”

好在這一會,整個大殿還未從剛剛的騷亂中恢複過來,場麵仍是四處嘈亂。許多學子都在交頭接耳,議論聲不斷,徐林與江源這一對便沒有顯得那麼突兀。

“逸瀾,你信我嗎?”徐林始終眼神堅定地盯著江源不放,用他這輩子能發出的最神秘的聲音問江源。

“信你?自然是信你。不過,你到底想說什麼?”江源滿頭滿腦都是疑問,完全不知道徐林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兩人的這一番小動靜,吸引了江源右側的李櫟和周舫,還有徐林左側兩位不知名的學子關注,一時之間,徐林竟成了這一小塊石階區域的焦點。

徐林在江源疑惑且抗拒的眼光中,緩緩地將頭靠近江源的耳側,然後斬釘截鐵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

“是!茶!”

“茶?茶怎麼了?”幾個關注這邊動靜的學子幾乎同時下意識地問出了聲,每個人都很急切卻又拚命壓製自己聲量的行為,讓人覺得特彆好笑。

徐林在眾人的目光中,又緩緩把頭從江源耳畔收了回來,整個過程中江源都一動不敢動,身體跟死了一樣僵硬。

然後徐林正視前方,似盯著大殿中央的二人,又似看向虛無縹緲的遠處,他不緊不慢地說。

“他們桌上的茶裡,被人下了會導致失心瘋的劇毒,一開始是聖親王殿下毒發了,剛剛則是院首大人發作了。”

“噗——”

徐林左側的一名學子實在沒憋住,笑出了聲,引得前排幾位學子略帶嫌棄地回頭白了他一眼。另一名學子憋的滿臉通紅,總算是勉強沒讓自己笑出聲,逃過一劫。

江源則是一手柱地一手扶額,仿佛一位不願麵對自己家傻兒子所做下蠢事的父親。李櫟麵露怒色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而周舫則是一臉誇獎的笑容看著徐林,仿佛在說“真不愧是你啊,徐叢安”。

徐林引發的小插曲就此揭過,幾人的心情也稍稍轉好,開始有了心情關注當下的事態發展。其實,雖然徐林剛剛的言語完全屬於胡說八道,但從表象上來看,梁喻院首之前的所作所為說成是發瘋完全不為過。

院首不僅粗暴打斷了聖親王的講話,還在眾人麵前對聖親王殿下動武,甚至隱隱透露出一絲殺意。且不論這種行為完全失了《人》篇中“君子之道”的修養,對梁喻院首這種主修《天》、《地》、《人》上卷三篇的“當世大仁”而言,是極為反常之舉。就論院首剛剛這一爆發氣場的行為,即便他被聖親王以自衛名義直接格殺在當場,或是被親王殿下的衛隊逮捕並押回京都打入天牢論個謀反罪,都是有法可依、有理可據的事。

雖然說天碑學院的當代院首好歹也是九州巨擘、天下文人士族眼中的泰山北鬥,但單一條“意欲襲擊聖親王”的罪名拎出來,就足夠他斬首示眾,甚至是滿門抄斬了。

不僅如此,天碑學院院首的一舉一動,無論在朝廷還是民間來看,都在絕對意義上代表了整座學院的態度。一旦院首坐實謀反,整座學院上下數百人恐怕都免不了進一趟廷尉司過一遍十大酷刑。

當然,這些嚴重的後果與影響,徐林、江源這等普通學子是想不到這一層的,唯有石階第一排正中的那幾位才能意識到。所以,後排的學子們還有心情打趣扯皮,前排的執事與一眾教授們卻已經是汗流浹背,臉色慘白了。此刻他們的心裡,估計早已經把什麼君子之道拋到了九霄雲外,然後把梁喻院首的先人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與此同時,表麵無喜無悲的聖親王殿下,心裡也並不平靜。一方麵,他驚詫於這個已過花甲之年的老者,除了是一位精通三篇《天衍錄》內容的學者外,居然還是一位達到了真武境,可以將氣勁外放並形成場域的武道強者。另一方麵,他對於這個理應仁厚儒雅,穩重深沉,保守學院三千餘年來各種秘辛的老者,居然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而感到詫異。以聖親王的聰慧機敏,就這一口茶的時間,他已經在腦海中推演了一層、二層、三層……甚至是五層、六層理由,但都不足以支撐眼前這個天碑學院的院首對自己動武。

排除種種錯誤答案後,解釋梁喻院首剛剛行徑的理由,聖親王的腦海中赫然隻剩下了三個大字——

失心瘋!

聖親王連忙又喝了一口茶,借著茶水衝散了這個荒誕的念頭。他默默審視著眼前這位身穿華麗金絲墨衣,須發花白的老者。

梁喻,字齊言,天碑學院第九十三代院首。出身中州福安郡梁氏,是典型的世代書香,官宦門第,家族延續應該有千年以上。梁氏祖輩在前朝大周國與本朝大楚國都曾有人官至二品,也曾獲封到伯爵一級的尊榮。梁喻是上一輩梁氏家主的長子,本應繼承這一輩的家主之位,但梁喻從小聰敏過人,早早通過天碑學院入學考試,成為了一名學院學子。並且因為他的品行端正,學習勤奮,被前代院首收為了親傳弟子。在院首的悉心栽培下,不到三十歲就精通《天》、《人》篇,並順利通過學院評定測試,稱為一名學院教授。昭武十年,也就是皇帝改原昭平年號為昭武的同一年,前代院首去世,四十四歲的梁喻正式繼任天碑學院院首之位。根據學院的規矩,一旦在學院中擔任執事或者院首這種重要職務,就必須切斷與世俗家族的關聯,因此當代的梁氏家主之位便交到了梁喻的二弟——時任中州福安郡承宣布政使的六品地方大員梁毅手中。

聖親王靜靜地盯著梁院首,仍然在思慮著什麼。而院首大人跪拜於地,見聖親王久不應答,也不敢抬頭,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殿內的動靜也靜靜平息,重新歸於寂靜。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來到了巳時末。

良久,還是聖親王打破了沉寂,他緩緩地開口說了一句“梁院首,茶涼了。”

聞言,院首大人身形微顫,緩緩抬起頭,有點茫然地對上了聖親王並不算淩厲的目光。不過薑畢竟還是老的辣,隻是稍微遲疑了一會,梁喻院首便明白了聖親王的意思,急忙起身喚來了身後石階上的一名中年教授,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這名教授從殿側連廊的耳房裡拎了一隻冒著熱氣的紫金銅爐和黑釉瓷壺出來,一路小跑地遞到院首手中。院首接過爐子與盛水的瓷壺,順勢坐回了自己的蒲團,為案幾上的茶壺添上清水,然後置於爐上加熱。

場中二人這一番操作,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是雲山霧罩,不明所以。剛剛不是還劍拔弩張的嗎,明明院首無禮地頂撞了聖親王,這一會功夫怎麼就好像無事發生一般?

“梁院首,算起來,您與孤的文師薑太傅也算的上是同門,論輩分,孤應該稱你一聲師伯。”

“殿下說笑了,老朽豈敢高攀。不過當年老朽與薑太傅確有同窗之誼,不知,薑太傅近來可好。”

“孤此次啟程前,特意探望過吾師。他老人家身體還算硬朗。”

“如此甚好,甚好。可歎光陰似箭,韶華白首不過轉瞬,當年太傅離開學院時,我們也不過如殿下這般年紀,如今卻已是風燭殘年。”

“梁院首哪裡的話,孤觀院首氣息平順,神色上佳,料二十年內隻要不遭大的變故,身體必然無恙。”

“嗬嗬嗬,老了老了,殿下不必寬慰於我。隻希望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一見故人,同敘昔日舊情。”

…………

在場眾人全都懵了,這一老一小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話起了家常,仿佛先前的一切都隻是眾人的一場夢,全是幻覺!無論是聖親王關於改編《天衍錄》的豪言壯語,還是梁喻院首有失體統的冒犯之舉,在兩位當事人心中似乎都已經當作沒有發生了。

他們就這樣有說有笑地繼續對話著,你一言我一語,誰也沒有壓力地閒聊著。

終於,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恬淡閒適——茶水,又重新煮沸了。

聖親王與梁院首同時看向茶壺,梁院首搶先提起壺,恭敬地給聖親王滿上茶。

聖親王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端起茶盞,淺嘗一口。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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