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鹿茶看著胸膛劇烈起伏著,快要氣炸了的陸淵,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不像在花園的時候隨意敷衍。
語氣也罕見地認真,仿佛是在虔誠地禱告
“聽說按摩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吖。”
“我也想,看看你彆的樣子。”
陸淵一怔。
原來,她不是為了報複,是在幫他治療。
所以剛才做的那些事情是想看看他的傷勢嚴重到什麼程度?
心中的火氣,莫名少了一半。
他也曾天真地以為,這種方式會有用,哪怕隻給他一絲絲的希望。
可現實是,沒有奇跡。
陸淵想告訴鹿茶,彆白費力氣了,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何必去做結果早已注定的事情。
明明,你那麼聰明。
接到好感值又漲回到了25的消息,鹿茶不禁感慨
其實小反派有時候挺傻的。
說啥信啥。
唉~
沒多久,關門的聲音響起。
陸淵嘗試睜開雙眼,這次沒有再遇到什麼阻礙。
他順利地坐起,打開了床頭燈。
柔軟的被子卻完好地蓋在身上,床邊也沒有被壓過的痕跡。
挽起睡褲,腿上除了疤痕,並沒有按摩過的紅痕,溫度也是微涼。
就好像,鹿茶從未來過,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陸淵抿緊了薄唇,暗沉的眸底升起了茫然。
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須臾。
他拿出了床頭抽屜裡,鑲嵌著一枚鴿血寶石的精美匕首。
輕揚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去試試,不就能分清現實和夢境了。
二樓。
陸淵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鹿茶的房間門,控製著輪椅緩緩進入。
地麵鋪著的潔白毛毯,掩去了輪胎摩擦的聲音。
粉色的大床上。
少女抱著一隻小棕熊,甜甜地酣睡著,長睫垂下,雙唇瑩潤,恬靜而又可愛。
陸淵挪到了床前。
逆著光的臉龐看不清神色,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漆黑的瞳孔也像冬日夜裡凝結的冰霜,浮動著奇異卻又詭譎的微光。
他輕輕抬起手。
匕首對準了被子下方鹿茶的心口。
隻要用力,就可以刺穿被子,紮進她那白皙的皮膚。
可陸淵沒有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空氣寂靜的以至於他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鹿茶則一直呼吸平穩,並沒有發生過絲毫的變化。
良久。
陸淵收回了手,將匕首輕磕在輪椅的扶手上,模仿關門的哢噠聲。
他安靜地望著鹿茶。
對方卻連睫毛都沒顫過一下。
沒得到想要的結果,陸淵失望地離開。
房間恢複了黑暗。
鹿茶依舊一動未動。
直到再一次的關門聲響起,停在門邊的陸淵徹底出去後。
她又等了一會兒,才翻身換了一個姿勢。
抬起手,將一直握著的槍塞進了枕頭下。
可惜,差點就能體驗雙雙殉情的戲碼了。
而回到臥室的陸淵,仰頭靠在輪椅上。
指腹輕輕撫摸著匕首上的鴿血寶石,讓那被吊燈折射出的紅色光澤忽明忽暗,仿佛是一隻惡魔在緩慢地眨眼。
陸淵想不通,很迷惘。
今夜的一切。
到底是不是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