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柏隻是安靜地拆開一袋薯片,喂給鹿茶。
食物,又在騙他。
明明,她很疼。
沒多久,安淺夏拿著一支針筒過來,神色凝重
“茶茶,你沒有被感染喪屍病毒,但傷口不會停止腐蝕。”
“我先給你注射藥劑,不僅可以延緩腐蝕的速度,也能止疼,然後我再研究是什麼原因。”
她必須,要先保住茶茶的命。
“恩噠。”鹿茶乖巧地挽起衣袖。
當看到那尖銳的長針,白柏下意識要阻止安淺夏,卻被鹿茶輕輕握住手
“親親,我就不疼了哦。”
白柏順從地俯身,吻在鹿茶的眉心。
一直到注射完,他才起身,溫柔地將鹿茶在懷裡,還不忘用毯子隔絕自己身上的血跡,以免被她沾到。
“我們回家嗎?”
他不想,讓食物待在冷冰冰的實驗室。
鹿茶輕點了點頭,環繞上白柏的脖頸。
垂落的衣袖,露出她已經麵目全非的手背。
即使安淺夏給鹿茶注射了藥劑,可以不再遭受疼痛,但腐蝕的範圍逐漸擴大。
短短兩天,鹿茶的整條手臂已經露骨,沒了皮肉,不得不從彆墅,搬進研究所的休息室,方便安淺夏可以觀察她的情況。
白柏則每時每刻,守在鹿茶的身邊。
人類不殺了,計劃也放棄了,連總基地的管理權,都還給了長官。
而那些喪屍,都退到了基地外麵,仿佛一座座雕像,呆傻的站在空地,一動不動。
方博和李知美得知此事,來研究所看過鹿茶,可幫不上任何忙,便強顏歡笑地,給她講有趣的故事。
隻希望,鹿茶可以開心一些。
這種看似風平浪靜的生活持續了一周。
安淺夏對治療鹿茶,依舊沒有任何頭緒,卻陰差陽錯地,研究出了疫苗。
親眼看著一隻喪屍,在注射後,恢複了正常人類的樣子,安淺夏激動地跑到實驗室,手裡緊緊攥著一支裝有淺藍色液體的針筒
“茶茶,我研究出了疫苗!我們可以試一試!或許會對你也有用!”
安淺夏語無倫次地說著,像是太興奮導致的。
可隻有她知道,自己的內心有多麼的恐慌。
鹿茶靠在白柏的懷中,伸出另一條完好的手臂。
白嫩的皮膚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
都是這段時間,為了給她止疼,而注射藥劑留下的痕跡。
安淺夏刻意忽略那些針眼,小心翼翼地將藥推進鹿茶的體內。
“我已經用喪屍實驗過,一般兩個小時,就可以看到效果。”
安淺夏故作輕鬆,卻在抬頭的那一刻,瞬間愣住。
鹿茶的鎖骨處,出現輕微的腐爛。
“怎麼啦?”
“沒,沒事。”安淺夏將薄毯仔細地蓋在她的身上,眉眼溫柔
“休息室冷,你現在身體弱,要多注意保暖,不能著涼。”
同樣注意到鹿茶情況的白柏,眸光微閃,抱緊了她。
這段時間,鹿茶每次更換纏繞在手臂的紗布,都會去找安淺夏,避開他。
可他怎麼會感受不到?
抱在懷裡的小姑娘,左手臂,已經沒有了一點肉。
白柏沉默地打開一個肉罐頭,喂著甜甜笑著的鹿茶。
如果,安淺夏的疫苗有用。
那,他就不討厭她了。
也不會,再憎惡人類。
更不會再介意,和那個“他”,共用這具身體。
白柏虔誠地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