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自從沒了瞿綰眉管家,寧夫人周氏的日子也不好過。
平日裡每日都要用珍珠養膚的她,現在隻能用淘米水洗臉。
寧公爺素來喜歡美人,後院妾室納了又納,死了幾個還剩下四個。
周氏到這把年紀還要跟後院的女人爭風吃醋,所以格外愛惜自己這張臉,胭脂水粉都是用的昂貴之物。
不過,周氏沒寧老夫人那般心急,即便有毒的“送子湯”不能再送,她一時也不想生出什麼歹主意。
入夜時,她將書院回來的寧彥喚到自個房裡。
寧彥現在一心科考,還不知府中之事,聽到周氏說瞿綰眉不再管家,頗為詫異“看來,她當真介意我納鶯兒入府。”
“你呀!怎麼不和鶯鶯多等幾日,你瞧,這不惹惱了她。”周氏有些責怪他,但也隻是說說而已。
她對自己這個兒子極其寵愛,甚至有些驕縱。
寧彥上前給母親倒茶“若是再等幾日,鶯兒的肚子一大,那可就更加丟人現眼。”
周氏斜睇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丟人現眼。”
寧彥放下茶盞坐回原處“我這也不是為了寧家著想,早日為寧家開枝散葉。”
周氏收回方神色,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茶“若不是看在她肚子裡的孩子,我自然也不會讓她進府,但瞿綰眉你也不要太過忽視,現在瞿家的大部分鋪子莊子都在她手裡,你得想辦法把她哄騙過來。”
瞿綰眉嫁進府幾年,寧彥已經哄騙了不少,這次瞿綰眉將其全部收回,讓他們前功儘棄。
寧彥握緊椅背,眸光晃過一絲寒意“不如早些動手,讓她一病不起。”
周氏抬眸,眼色和他一樣冷“她這次怕是有高人指點,早就將嫁妝和鋪子莊子轉移到彆去,她就算是死,我們也沒辦法將其全部拿到手中,彥兒,與她生個孩子吧。”
寧彥猛地抬頭,大驚“母親,你不是說,不能讓瞿綰眉生下我們寧家的孩子嗎?為何現在突然又改變主意?”
周氏笑“彥兒,此時非彼時,她因章鶯鶯一事與你心生芥蒂,你就算用從前的手段哄騙她,怕是也難以得到她的信任,若是讓她生下孩子,她自然會為孩子著想,與你重歸舊好。”
“就算她不與你重歸舊好也無事,隻要有孩子,她那些家財銀兩不都是孩子的。我們隻要等她一死,再把家財從孩子手裡拿回來便可。”
寧彥沉默起來,他的腦海裡不禁浮現起瞿綰眉提出休書的模樣,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揪著一樣,憋得難受。
周氏以為他不願,拿出幾顆蜜棗放在她跟前“再難哄的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軟肋,你不怕拿捏不住她。”
寧彥依舊靜默不語,在周氏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胸口在發熱發燙。
他從發蒙開始身邊就有通房,什麼樣的女人都見識過,但現在一想到要和瞿綰眉行此事,他莫名覺得全身滾燙,好似早就有人在他身體裡埋下一把熊熊烈火。
“怎麼,你還嫌棄她?”周氏問。
寧彥連忙回神,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母親和祖母不是不想讓我們寧家嫡子從她的肚子裡出來嗎?”
周氏眸一挑,柔和目光看向前方,任人看著都是一張溫柔的臉“誰說她一定能生出嫡子,我們想辦法讓她生女兒,不就兩全其美。”
寧彥沉眸“什麼辦法?”
周氏拿起桌上的棗核放在盤子裡,再拿起一顆蜜棗“偷梁換柱,無論她懷的什麼,隻能生出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