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扶妾上位?我當街休夫嫁權王!
章鶯鶯身子再次一顫,手下帕子掉落,慌慌張張撿起來,將頭埋到地麵上“是是老爺。”
她再怎麼有野心,也逃不過小門小戶的出生,一個七品官員的女兒哪裡看過這種陣仗,現在根本就不敢抬頭。
寧彥嫌惡的地瞅她一眼,沒有再像過去一樣站出來替她說話。
作為目前國公府唯一的嫡子,他還從未當眾受過這樣的訓斥,心中那份對柳香僅有的憐惜,現在已變成怒火,對章鶯鶯日益減少的憐愛已也變成恨意。
在他看來,若不是因為這兩個女人,他也不會受此一遭。
寧公爺今日怒火正盛,指著寧彥的鼻頭再次罵道“你不要以為你大哥一死,你就能承襲我國公府在府中肆意妄為,還有數月就要科考,你若未能登榜!這輩子都彆想做我選宣國公府的世子!”
寧老夫人前幾日被寧彥氣得不輕,當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拉踩道“沒錯,我們寧家又不僅僅隻有你一個兒子,沒了你,還有崇遠,還有你姨母肚子裡的孩子,你若擔不起這世子之位,就不要再擔!”
人群裡的周氏猛地抬眸,麵色極為難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她,今日雙手也緊捏著帕子,生出一層冷汗。
寧彥這下慌了,撲通一聲跪地道“父親,我知錯了,是我不該沉迷女色,聽信他人讒言鬨得後宅不寧!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踏入青石院一步,直到科考為止!”
寧公爺按著起伏的胸口,這才稍冷靜下來“好,你記住今日說的話!”
“來人!”他大聲朝身後小廝喚道“去,把屍首帶下去,全府上下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誰也不要提及此事!不然,家法伺候!”
圍觀的人紛紛行禮道“是,老爺。”
小廝趁著這個空檔,動作迅速地將柳香的屍身抬下去。
隨著他們一走,偌大的堂內又恢複如往常的晦暗,好似柳香從未來過。
瞿綰眉冷冷看著他們,整個府邸這麼多人,沒有一個是因為柳香命殞而悲傷,他們隻在乎寧家的名聲。
寧公爺今日看似這般憤怒,無非是因為忌諱有女子的血染在他的匾額上。
這塊匾額是當年他們老太爺祖上被封做宣國公時聖上親自所寫,寓意非凡。
德被桑梓
他們一家,哪有一點襯得上這四個字?
她暗自在心中發笑,側身朝丹煙小聲吩咐道“去,跟上他們。”
“是,小姐。”丹煙將身子隱在人群中,靜悄悄地離開此處。
眼看事情已解決,寧老夫人又站出來道“此事皆由章氏陷害柳香而起,她不得不罰。”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她自然不會就這麼放過她。
章鶯鶯跪在角落裡膽戰心驚,嚇得隻剩下半條命,現在隻能仰仗著自己的肚子,給自己謀一條活路“老祖宗,您們就看在婢妾肚子裡孩子的份上,就饒婢妾這一次吧!”
寧老夫人三角眼微眯,挑眉看著章鶯鶯,厲聲道“你身懷有孕,肚子裡還有著我們寧家的種,自然不能隨意責罰,那從今日起,貶為賤妾,罰月銀三月。”
偏房妾室裡,貴妾良妾和賤妾完全不同。
賤妾為奴,有奴籍在身,將來若是寧家想要她死,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
章鶯鶯作為官家小姐,現在要被貶成奴籍,彆說是正室,那日後到人前都隻能是卑微的奴婢。
章鶯鶯心中很是不甘,但是卻又不敢反駁,雖被貶做賤妾,但至少命還在,她雙手緊緊捂住肚子,咬牙乖乖磕頭領命“是,老祖宗。”
抬頭之時,她的餘光掃向瞿綰眉。
瞿綰眉抬眸撞上她的眸光,給她一個極深的眼神。
章鶯鶯緊繃的心再一次斷裂,屈辱,不甘,怨恨齊聚心頭,想要發泄,卻又無能為力。
此刻的章鶯鶯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壓著後腦勺,按進泥地裡,像個跳梁小醜一般,滿腔怒火卻隻能在泥地裡掙紮著仰望站在高處的瞿綰眉。
瞿綰眉將她的神色儘收眼底,嘴角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日後,她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賤妾。
寧老夫人和寧公爺今日沒有對瞿綰眉發難,昨日她的處事風範,已是正室典範,更無從挑剔。
但是他們心裡都明白,昨日要不是瞿綰眉挑破章鶯鶯陷害柳香一事。
那柳香就算是死,也是畏罪自殺,和這些人沒有一點關係,跟府中聲譽更沒有關係,畢竟隻是個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