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沒有子嗣,在像寧家這樣的大家族裡,可是重罪。
於周氏他們而言,可要他們的命。
寧彥幾乎要從床上爬起來“不可能,我大好年紀,怎麼可能難有子嗣!你這個庸醫!”
大夫臉色有些難看,他算是這一帶的名醫,若不是看在於家和瞿家的麵子,絕不會隨意進府給人看病。
周大公子不敢得罪他,將大夫帶到身後“姑母,你們先彆急,先把風寒治好再說,說不定到時候還有希望。”
周氏扶著寧彥也勸慰道“沒錯,聽你表哥的,先把病養好。”
寧彥猛地咳嗽起來,一夕之間好像沒了半條命。
這次寧彥一連高燒五六天,一直昏昏沉沉,常到半夜說胡話。
寧公爺隻來過兩三次,每次都隻是草草看看過一眼,他現在對這個兒子極其失望,滿心期待著小周氏肚子裡的孩子出生。
周氏過去生大兒子和寧彥的時候,寧公爺一直忙於公事,兩個孩子都是由周氏所教養,大兒子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因病過逝,二兒子寧彥更是無法無天要娶平妻,寫豔詞,他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怪罪在周氏身上,怪她慈母多敗兒。
所以小周氏肚子裡這個孩子他想親自撫養,將他培養成下合格的宣國公府世子。
隨著寧公爺的冷落,周氏方寸大亂。
瞿綰眉趁著這個時機,偷偷來到了攝政王上次在茶樓所說的西郊獵場。
他說過,他會給她一份賠罪之禮。
西郊獵場為皇家獵場,占據四個山頭,平日也就攝政王和宮中之人在裡頭圍獵,旁人不得入內。
瞿綰眉用攝政王的令牌可以直接大大方方地走進獵場。
隨著一聲馬啼,一身墨藍色騎裝的攝政王從一匹高大的棗紅色駿馬上一躍而下。
他今日穿著簡便,頭發高高紮著馬尾,在下馬之時,發隨風揚,少了往日拒人千裡的威厲,倒像馬背上的男兒,眉宇軒昂,瀟灑恣意。
“夫人來了。”
他見到瞿綰眉前來,笑逐顏開,眉梢的歡喜擋也擋不住。
瞿綰眉朝她行禮道“早前臣婦叨擾王爺喝茶,今日特地前來奉上‘龍園勝雪’,雖來遲了一些,請王爺不要怪罪。”
話落,身後玉瑤上前,端上一盒雕著山雪的錦盒。
攝政王右側的侍從大步上前接在手中,退到一旁。
“沒想到夫人還當真送來茶葉。”攝政王看了一眼盒中香茶,笑道。
“除此之外臣婦還想送上一禮。”瞿綰眉低頭,從袖中拿出一卷信書,雙手舉起遞給他“成州大雨的治水方子。”
攝政王斂去笑,正色接過她遞來的信書“夫人對朝中之事還有所見解?”
瞿綰眉回“此方不是出自臣婦之手。”
攝政王慢悠悠攤開信書來看,原本並無期待的臉上瞬間露出欣喜之色“那這方子是誰所寫?”
瞿綰眉正色答“是由臣婦遠親柳家長子柳秉文所寫。”
“柳秉文”攝政王喃喃念著,嘴角揚起一抹笑,“好,能寫出如此良方,是個人才,夫人向本王舉薦他,是想讓本王幫他入仕?”
瞿綰眉否認“柳表哥數月後會參加此次會試,不急入仕。”
“向攝政王獻出方子,也並非對您有所求,隻為成州那些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
攝政王深不見底眸子明顯晃過一絲波瀾,他收了笑,將方子小心翼翼揣進懷中,一臉認真問“那你呢?替他來獻方子?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