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帝坐回遠處,他可沒工夫看兩個女人再這裡鬥嘴“雨彤,你說你有公主的消息,可是真的?”
寧雨彤笑著頷首行禮“是的,陛下。”
“臣女早前一直有聽姑母說,您有一位流落在外的皇姐,所以特地派人去尋,沒想到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當真讓臣女尋到。”
晟帝眸光熠熠,眉眼之間都是笑意“她現在人在哪兒?”
寧雨彤回“現在她就在京城郊外一戶農戶家中,隻不過臣女有一樣東西要交給陛下。”
說著,將從懷中拿出那雙虎頭鞋。
“這個是從那女子身上尋來的,說是從小就帶在身邊,陛下,可看一看,是否是公主之物。”
晟帝在見到那虎頭鞋之時,激動不已,肅然起身,走到她跟前,親自接過鞋。
當然就在看到鞋麵上那顆海珠時,他原本滿是喜色的眸,瞬間冷下。
麗妃遠遠看著,覺得不對勁。
寧雨彤未還看到這抹神色,還在那裡偷偷竊喜地等會皇帝來寵幸她。
晟帝忽然收了冷色,繼續朝寧雨彤笑“四小姐辛苦了,孤苦尋阿姊十多年,若不是你,孤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她。”
他話落,朝一旁的小太監喚道“來人,有賞!”
寧雨彤大喜,朝他跪地行禮。
晟帝頓了一下,繼續道“賞賜黃金萬兩,玉石珠寶千金!”
寧雨彤抑製不住自己笑得開懷“多謝,陛下。”
晟帝眸子轉了一圈,緊捏住手中虎頭鞋,繼續道“另外,給孤備船,孤今日要跟四小姐共賞湖水!”
“是,陛下。”小太監們連忙應道,轉身去將涼亭旁的小船牽來。
寧雨彤抬頭朝小船看去,手微微顫抖著,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和陛下單獨共船。
孤男孤女,這不是另有他意。
她想著,臉頰微微泛紅,一想到自己所求能成功,心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晟帝朝她伸出手,牽著她上船。
他的手很冰很冰,和笑臉相迎的模樣全然相反。
寧雨彤感覺到陣陣涼意,但是這股涼意下一瞬又被心中歡喜衝散,跟著他坐上船。
小船緩緩開動,朝湖心駛去。
船很小,一葉扁舟,隻能容下他們兩人。
晟帝半眯著眸,看著前方湖水,幽幽道“這片濱州湖是孤父皇為孤母妃所挖。”
“我母妃的家鄉也有一個濱州湖,父皇見她太過思念家鄉,便派人將這裡移為平底,挖了數百天,才挖出這汪湖水。”
寧雨彤嬌羞聽著,心底以為晟帝是用父母的情義,來暗指對她的心意。
晟帝低頭看著手中那隻鞋,輕輕揉搓著上麵那顆海珠。
“可惜,我母後並不喜歡這個湖,她隻來過數次。”
寧雨彤不敢多言語,依舊靜靜地聽。
晟帝輕輕扯著那顆珠子,繼續道“你知道我母妃是怎麼死的嗎?”
寧雨彤生出困惑,支支吾吾道“不知。”
晟帝垂著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眸光冷得像把利刃“她是被我父皇逼死的。”
寧雨彤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上露出驚愕,她捏緊手中帕子,扶著船沿。
晟帝任在自言自語“所以孤很恨他,孤常常夜夢中驚醒,想要去皇陵,他沒資格和孤的母妃葬在一起。”
“後來,孤挖開了皇陵,將孤母妃的骨灰拿出來,撒在這片濱州湖裡,孤想母妃應該也不願跟他同穴。”
寧雨彤背脊挺直,坐立難安地聽著他說著這些往事。
晟帝緩緩抬眸看向她,一雙桃花眼冷漠陰冷,甚至透著殺意“姑母常說孤像母妃,其實孤知道,孤和那個人一樣。”
“我們平生都最討厭被人欺騙。”
他話落,用力一拽,將鞋上麵的那顆假海珠拽下來。
寧雨彤的手一抖,手中帕子掉落在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