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綰眉倒也不意外“他能反咬謝太妃一口,自然也能對自己的妹妹下手。”
“謝香玉繼續鬨下去,何止是謝家的聲譽,就連他謝槐青的聲譽也會一落千丈,他還未娶妻,自然得多替自己打算。”
“不過,他這一插手,反而弄巧成拙,謝香玉一死,正巧逼得馮氏魚死網破。”
她說罷,遞給謝言芳一本書,“你入朝已有些時日,得空,替我與這些人多多交好。”
謝言芳接在手中,隻見是一份名單“殿下,這是?”
瞿綰眉眉眼微彎“我父皇昏庸,在朝中留下不少蛀蟲,若是不除,我和阿弟都不得安寧。”
“這名單?”謝言芳疑惑問。
瞿綰眉走到桌旁,撥了撥香爐裡的灰“名單裡的這些人,我也不太確定,所以得需要言芳你去細細查。”
謝言芳頂著柳秉文的身份,雖說和永寧公主有著一層關係,但是卻和朝中老臣並未有關聯。
不像其他大臣,不是誰的門生,就是誰家的家眷,在朝中可謂是一股清流,最適合左右逢源。
如今瞿綰眉親自幫她報仇雪恨,即便前途坎坷,她也會豁出性命去幫她。
“是,殿下。”謝言芳跪地作揖,深深叩拜。
公主這次不僅僅是想要謝家亡,更是要清君側。
她要摘除一切能夠威脅到她阿弟皇位之人。
謝太妃也好,謝家,晏王也罷,亂臣賊子,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阿弟不便做的事,她來做。
自古後宅寧,則前堂安。
若後宅亂,則前堂亂。
謝言芳是她安插在朝堂上的手,而她則在幕後,擾亂他們後宅。
一前一後,將他們通通拿下。
瞿綰眉眸中晃過一縷微光,她轉身,拿起一顆棋子,又重重放下“言芳,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去謝府,待明日一早,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是,殿下。”謝言芳起身。
她正準備走,突然想到什麼,退後一步“殿下。”
瞿綰眉回頭。
謝言芳拱手深鞠一禮“多謝。”
瞿綰眉溫聲笑“再過一月,我公主府的荷花就要盛開,你記得來品茶賞花。”
謝言芳眸一怔,臉頰飛霜,手從若驚再鞠一禮“是,殿下。”
瞿綰眉派玉瑤將她送出府。
深夜,謝言芳離開公主府後,並未回柳家。
她按照瞿綰眉的吩咐,褪下男裝,換成幼時母親常著的衣裳,戴上按照母親容貌所打造的人皮麵具,在安慰小二的護送下,偷偷潛入謝府。
謝大老爺雖將馮氏關押,但是心裡依舊不好受。
自從馮氏提及當年之事後,他每每夜晚都會夢見盧氏。
在夢中盧氏滿手鮮血來尋他,說要他償命。
這晚又是如此,他驚坐而起,大聲喊出口“是你不知好歹,不怪我!”
話落之時,額頭冷汗直流,褻衣被汗濕。
“來人!來人!”謝大老爺大聲朝外喚道。
一位小廝匆匆來到門口“老爺。”
謝大老爺擦了額頭的汗“去,給我倒杯水來。”
“是,老爺。”小廝應聲退下。
謝大老爺按著酸脹的頭,發現自己一閉眼就能見到盧氏的模樣。
他念了她大半輩子,臨老竟怕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