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廝的驅趕下,錢老爺想要見瞿綰眉的心更加急切。
瞿綰眉在府內,見時辰差不多了,派人將他領到自己跟前。
錢老爺見到瞿綰眉的一瞬,不等她開口,撲通一聲跪地“殿下,小的有事要告知您。”
瞿綰眉微抬著眉,笑道“錢老爺,你我好似從未有過交集,怎麼突然夜中有事來尋我?”
錢老爺趴在地上,將頭壓得低低“請殿下救小的一命。”
瞿綰眉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她收了神色緩緩問“錢老爺,你這話是何意?”
錢老爺額頭露出一層冷汗,故作鎮定道“殿下,城中有南夷細作。”
“哦?是嗎?錢老爺你怎知道此事?”瞿綰眉語氣悠然,微抬起頭。
錢老爺不甘抬頭,露出一副被逼迫的模樣“南夷細作這些年要挾小的家人,讓小的供給他們銀兩!”
“小的不從,他們便擄走我夫人,用來逼迫我。”
他一番言語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瞿綰眉聲音一沉“錢老爺,你勾結細作,還想要我來救你?”
錢老爺身子一僵,朝她重重磕頭道“殿下,小的也是被逼無奈!殿下若是想治小的罪,小的心甘情願。”
“隻是,小的希望殿下能救小的夫人一命。”
他這句話說得真心實意,他既求到瞿綰眉跟前,自然也知道沒那麼容易誆騙她。
但是能從聖女手中救下夫人也會好的。
瞿綰眉接過他的話“你既要我救你夫人,那便將細作的行蹤道出,我也好派人前去。”
錢老爺聽罷,從懷中拿出早就準備的名單遞給瞿綰眉“殿下,細作行蹤在此。”
他不確定聖女將他的夫人藏到了哪兒,便將自己所知道的細作全寫下來。
一共七八號人。
雖說這些不是全部細作,但也占了一大半。
瞿綰眉接在手中仔細看著,為首的第一條就是京城郊外的小廟。
看來錢老爺是豁出去了,直接將聖女行蹤給暴露。
瞿綰眉接在手中“好,我替你將夫人尋回來,隻是錢老爺,你犯此大罪,怕是難逃罪罰。”
錢老爺趴在地上,再次重重叩首“小的甘願領罰。”
瞿綰眉看出他的心焦,心中不禁一陣感慨,這樣一個心機深沉貪財如命的細作,對自己的夫人竟這般情深義重。
真是可惜了。
她手一揮,讓侍衛將錢老爺帶下去。
錢老爺沒有求饒,而是再三詢問“殿下,你會救小的夫人出來對吧?”
“殿下?”
瞿綰眉允諾他“放心,我會將你夫人安然送回府。”
聖女已死,又有誰能綁走走錢夫人?
錢夫人不過是被瞿綰眉請去偏宅歇息罷了。
她將名單遞給丹煙“丹煙,你將這個給李丞相送去。”
“他自會明白。”
丹煙接在手中“是,殿下。”
瞿綰眉又道“告訴李大人,一定要細細的查,隻要是細作,全部捉拿!不要留情!”
她語氣森冷,帶著對蘇家的悲痛和對南夷人的憤怒。
錢老爺果真是心疼自己的夫人,被瞿綰眉關押之後,還時不時詢問獄卒,他夫人有沒有被尋回。
獄卒照著瞿綰眉的吩咐,安撫他,讓他暫且等候。
可是一連三四天已去,他依舊沒有收到消息,開始心急如焚,在牢獄中大吵大鬨。
瞿綰眉聞言之後,將錢夫人隨身佩帶的手鐲送去牢獄裡,告訴他,夫人已被南夷細作所殺。
錢老爺拿著手鐲悲痛不已,對南夷細作的恨又多了幾分。
而錢夫人已在丹煙的口中得知了錢老爺的真實身份。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南夷人。
“夫人,殿下說,你既然不知情,那就放你回府。”丹煙走到她身側說道。
錢夫人得知真相,受驚不小,靜靜坐在桌旁,晃了半晌神才說道“姑娘,我可否能去見他最後一麵?”
丹煙果斷拒絕道“夫人,殿下說,你們二人緣分已儘,還是不要見得好。”
瞿綰眉派人打聽過這位錢夫人。
她是歌女出身,但早些年也是富商之女,隻不過家中因為當年南夷戰事中全部殞命。
她也被逼流落街頭,最終被人賣入風塵之地。
錢老爺不僅僅是她的丈夫,還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錢夫人這個時候提出要去見錢老爺,怕是有著一同赴死的想法。
錢夫人無力地坐在桌旁,垂眸之間淚水滴落“那可否能將他的骨灰給我。”
丹煙問“夫人,您要他的骨灰?”
錢夫人緩緩道“我帶他去見我的父親母親”
她雙眸空洞無神,話語間一時也分不清是恨多一些,還是愛多一些。
丹煙猶豫片刻後,允諾道“好。”
錢夫人淚水止不住的流,最終哭出聲來。
錢老爺是在三天後被處死的,李雲鶴親自將他押入刑部地牢。
除了他之外,還有一眾被暴露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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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爺初到地牢時,看到眼前之景的時候才突然明白,自己被騙了。
可惜,已經晚了。
晌午後,瞿綰眉剛準備進宮,李雲鶴派人前來傳話。
“殿下,那些人都已招供,大人想問你要如何處置?”
瞿綰眉腳步一停,未多加思索,緩緩道“你告訴李大人,南夷二皇子素來最護短,也最心疼他精心調教的細作,如今戰事正急,不如派人將這些人的屍首給他送去。”
“也算是我們對他送來蘇家二子的回敬!”
這些細作害了他們大成不少人命,按照律法必死無疑。
瞿綰眉這般做,不僅能氣氣木阿托,還能擾亂他們軍心。
侍從聽後,將這番話傳給李雲鶴。
李雲鶴聽在心裡,立馬快馬加鞭將這些人送去。
細作們的屍首是在半個月之後到達燕州邊境。
燕州刺史派人偷偷將其全送到了南夷軍營門口。
木阿托還在得意洋洋等著看蘇南婷傷心欲絕時,軍中有人急匆匆來報“二殿下,不好了。”
木阿托頭一抬“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