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村長也要溜,蘇子苓還不忘了告訴他,多通知一些人上山。
看著大家四散而逃的背影,蘇子苓眨了眨眼睛,“柳爺,我咋感覺他們怕你嘞?”
柳文山背著背簍,褲腰帶上還彆著砍柴刀,手裡拿著一根棍子,被他當成拐杖。
聽到蘇子苓的話,他懶洋洋的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那些人,輕“嗤”一聲,“一群瓜娃子……”
臟話差點脫口而出,餘光瞥到蘇子苓那瞬間又咽了回去。
“老子十八歲就上了戰場,幾十年的拚殺,你覺得老子這兵是白當的?”
說著還輕輕哼了一聲,大約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又補充了一句,“殺過敵又咋樣?還不是過成這狗樣!”
蘇子苓“……”
蘇子苓衝著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真、狠人啊。
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說到他處境,蘇子苓又多問了幾句,“柳爺,你們退伍回來的人,你認識的多嗎?”
“多啊,有些是年紀到了,有些是受了傷,不管怎麼樣,回來有好日子過的也沒多少,像我,回來的時候,老子、娘都沒了,哥哥嫂子倒是還在。”
“那倆畜牲,老人沒了那麼多年也沒跟我透露一句半句的,生怕拿不到我的錢。”
“錢是一分沒少拿,等老子回來了,老人給我留的地也被他們占了,房子也沒給我留,直接趕我上牛棚住,跟他們要還不還。”
蘇子苓咋舌,沒想到,他竟然過得這麼慘,蘇子苓有點想不通,“按您老的脾氣,應該不至於逆來順受,過這麼慘吧?”
蘇子苓話音落下,他輕輕的哼了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當然,老子這爆脾氣,二話不說直接把老大的胳膊給卸了!”
說完後,下巴微不可見的抬了抬,滿是,傲嬌?
蘇子苓覺得她肯定是看錯了,還有,她收回剛剛那句話,他哪裡慘了!
“你把你大哥的胳膊卸了?”
“昂!”他聲音都嘹亮了幾分。
蘇子苓試探性問道“那你大嫂,沒鬨?”
“怎麼可能!”提到大嫂,他吹胡子瞪眼的,胡子氣得一翹一翹的。
咬牙切齒道“那潑婦,罵起來沒完沒了的,聲音又難聽,就跟一百隻鴨子在你耳邊叫一樣,吵死了!”
“最後?”
“最後?”柳文山理直氣壯道“我把她下巴給卸了。”
蘇子苓“……”
“那地跟房子拿回來了沒?”
“那當然,還有我拿不回來的?”柳文山撇了撇嘴,“治了兩個大的,那幾個小崽子根本不敢反抗,直接把我的那份房子跟地還給我了。”
“那您現在?”蘇子苓指了指身後的作坊,又指了指自己,想問既然地跟房子都拿回來了,為什麼還來守作坊。
“在家裡看著那群王八犢子眼睛不舒服,這隔三差五的就站在院子裡指桑罵槐的,他們是覺得老子聽不懂?”
“哼!他們不就是心裡不舒服,想把地拿回去嘛!我偏不如他們意,我跟老兄弟們出來過瀟灑日子,既能賺錢,還能圖個清淨,想要地?門都沒有。”
看著這個老小孩,蘇子苓嘴角抽了抽,“那地您總不能荒了吧?”
“怎麼可能!”他咳嗽了一聲,“我把地給村裡一個人品還過得去的小輩種了,沒要他錢,就讓他幫忙種著,彆給地慌了就行。”
蘇子苓“……”
好好好,估計那家子得氣個半死了。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說,來到村口時,已經有兩個人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