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案發是在淩晨,大部分民眾都在睡夢中,輿論還沒有發酵。
大年初一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人被焰火點燃”的惡性案件,影響太過惡劣,警方肯定不能放任媒體和營銷號亂寫,再引起恐慌。
江巍和網警支隊通過氣,抬頭一看,眾人都是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眼神裡有迷茫,有疲憊,有堅定,但唯獨沒有不耐。
他又沉沉地歎了口氣。
“對不起大家。”他無奈道,“從現在開始,假期取消了。”
“江隊,究竟出什麼事了?”
江巍一攤手“彆問我,我也是剛接到通知趕過來的,兩眼一抹黑。”
眾人走到江邊,跨過警戒線,卻見許戈和傅斯瑰早就到了,正蹲在死者旁邊觀察著什麼。
周瑉意外道“許隊家不是在城東嗎,怎麼來得這麼快!”
江巍神色古怪“咳,我聽說是他和傅顧問親眼目擊了整個案發過程。”
倒地的死者被焚燒得麵目全非,一股焦臭味撲麵而來,就連江風都帶不走,周瑉下意識地捂住口鼻,不過,離屍體最近的傅斯瑰和許戈卻神色如常,仿佛聞不到這股令人作嘔的怪味。
“你看這邊。”傅斯瑰虛虛一指。
許戈定睛一看“唔,右手被焚燒得最嚴重,看來這裡就是起火點。”他伸出右手虛虛握住,像是在模仿死者生前的動作,“你有注意到他手上拿的東西麼?”
“應該是焰火棒。”她平靜道,“很遺憾,你我都沒有看見起火的全過程。”
“是啊。”許戈歎了口氣,“我們聽見慘叫望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是一位‘火人’了。”
“真是奇怪。”他思索道,“如果真是焰火棒出了問題,造成爆炸,但也不會把整個人都點燃啊!”
“你聞到了麼?掩蓋在焦臭之下的汽油味。”
許戈心中一凜“煙花爆竹再怎麼不合規,也不可能出現汽油味啊……”
“所以這不可能是單純的意外,這是故意殺人。”
而且使用的是如此殘忍的一種手法,烈火纏身,痛苦而死。
傅斯瑰眸中冰寒一片,她站起身來,遙遙望去,警戒線外、寒風之中,隻孤零零地站了兩三個好事的圍觀群眾。
“還是有目擊者的。”她說,“找到那個和死者一起來放煙花的同伴。”
許戈微微吃了一驚,在意識到案件發生的第一刻,他就悶頭衝向停車場取滅火器了,在這之後,人群遠遠避開這名倒黴的死者,再到火焰撲滅,警察到來,也沒有出現一位與他認識的人。
“你看見了?他還有同伴?”
“我沒有看見,但他一定不是一個人來的。”傅斯瑰淡淡道,“從牙齒的痕跡推測,死者在四十歲以上,他左手戴的手表價值不菲。這麼一位有一定經濟實力的中年男性,如果不是為了約會或是親子活動,不太可能會在除夕夜裡頂著寒風跑到江邊放煙花吧?至於那位你我都沒有看見的‘同伴’,沒有看見,才是她最大的問題。如果說火起之時,普通人因為害怕而遠遠避開,還可以理解,但在現場得到控製之後,她依然不肯現身,甚至已經離開了白沙洲,就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她就是凶手,要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能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