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瑰輕笑一聲:“做壞事的人,警惕心太低可不行啊。”
“神出鬼沒!”聶薇“嗬”了一聲,將眼鏡摘下來遞給她,“幸不辱命。”
“多謝。”傅斯瑰從眼鏡上回收了一枚微型攝像頭,再將眼鏡還回去,“若非顧昂的死令他方寸大亂,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得手。”
“說起顧昂……這對父子的關係,我還真有點看不懂。”
傅斯瑰笑了笑:“相比顧昂,那項傾注了他一生心血的研究才更像是他的孩子吧。你也清楚,顧興懷掌握的東西有多麼要緊,他放任顧昂長成一個紈絝,甚至默許他和宋展混在一起,又何嘗不是一種‘表忠心’呢?”
聶薇隻覺得心中發寒:“那他如此做戲,又為了什麼?”
傅斯瑰搖頭:“他倒也不是做戲,他並非不愛顧昂,否則也不可能被你三言兩語就挑動。而且,人老多情,如今的他恐怕也沒有當年的心氣了吧。”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暖黃色的燈光溫柔地灑在她的身上,卻衝不淡她周身的冷意:“所謂父母子女之愛,在很多時候也不過是權衡利弊的結果罷了。”
“這是你的切身體會嗎?”
“不,這是我觀察了幾百個案例所得出的結論。”
……
淩晨三點,宋展結束了一場酒局。
他揮開貼上來要攙扶他的女郎,自己走到了門外透氣。
因為心裡擔著事,方才他在席上也沒有多飲,此刻依然保持著清醒。
他點燃了一根香煙,猛吸了幾口,又長長地吐了出去,仿佛將積鬱在心中的戾氣也吐了出去。
左右無人,也沒有人會看到他此刻猙獰的臉色。
一根煙抽完,他原本僅有的一絲醉意也散了個乾淨。
方才席間的夥伴早不知去了哪裡的溫柔鄉,宋展摸出手機,隨意地撥出了一個號碼,絲毫不在意現在是淩晨三點。
“喂?”通話很快被接起,手機那頭的人聲音清澈,不見絲毫睡意,可見也未曾歇下。
宋展握著手機笑道:“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雖然口中說著抱歉的話,但聽他的語氣並沒有絲毫的歉意,“我隻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立刻告訴你。”
他頓了一下:“我聽說顧昂的手機至今沒有被發現,若是它已經被毀了一切好說,畢竟智能手機這種東西太容易被定位了,凶手揣著它就像揣著一個定時炸彈,早早毀了也正常。可若是它沒有被毀呢?”
說到這裡,他再度停頓了一下:“那它應該就在凶手手裡對吧。我不知道凶手是誰,但你們早晚能抓到他,不是嗎?顧昂這家夥無法無天慣了,他的手機裡也許會有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這一點我一向不大放心。但他人都死了,這些東西也該隨他一起埋葬,你說呢?”
手機那頭的人不置可否:“如果凶手已經看過他手機裡的東西了呢?”
宋展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他輕描淡寫道:“那就讓他閉嘴,就像你曾經做過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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